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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個率先闖入的聲音斷斷續續,期間夾雜著他不斷穿刺自己和別人穿刺他所導致的嘶吼和粗喘。約莫四五分鍾後,流血聲消失,轉而“咚”地砸到地板。
“大人,十分抱歉,我們這就告退。”
一陣腳步上前,將沉重的屍體朝外拖去。緊接著便是急促的清理。
很快,殿門再度關閉,將空寂留給禁殿。
聽完全程的原晴之頭皮發麻。
《夜行記》第一卷裏對虞夢驚描寫著墨最多的,就是他的蠱惑能力。之前那個世家小姐看過他的真容後,便直接瘋了。而現在,不過輕飄飄一句話,也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力。
“在想什麼?”少年忽然回頭,準確無誤捕捉到她的臉。
不需要看,原晴之都知道自己現在臉色肯定是不需要飆戲也有的蒼白。
“......沒什麼。”
虞夢驚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一打岔後好像直接失去了沐浴的興致,換了身同樣豔如血色的新衣服後便蹲在她旁邊看她點燈。
點燈是件十分繁瑣且無聊的事,他看了一會就了沒興趣,一直孜孜不倦地說話。
“你剛剛進禁殿時,看見外麵那群醜八怪了吧?”
“他們真的很討厭哦,經常有事沒事來打擾不說,還把我在這裏困了這麼久,而且總是虐待我,強迫我戴著這個麵具——拜托,這麵具真的很難看誒,把我完美無瑕的臉全部擋住了,簡直暴殄天物好嘛。”
很顯然,他極其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刻意營造出曖昧氛圍的同時,撒嬌語氣也用得恰到好處,一下子將距離拉進,要人忍不住生起同情。
冷風嗖嗖,數千條紅綢隨風揚起,少年蹲在中央,越說越起勁。
“禁殿外邊到處都是值守的侍衛,每天寸步不離地監視我,無聊死了。不過說到這個,這些天差不多也是時候了,沒想到今天被你打斷......”
虞夢驚如果真心想要蠱惑一個人,就連天上的神佛也忍不住動容。
可惜對這些賣慘的話,原晴之那是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出。
要是換一個人來,肯定特別同情。但她是看過戲本的,知道虞夢驚嘴裏沒一句真話。他隻忠實於自己的欲望。再說了,外麵那些巫祝哪裏欺負他了,他把人當倭瓜騙的團團轉,有事沒事還挑個倒黴蛋獻祭還差不多吧!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少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危險:“我說了這麼多,你難道沒有半點感想嗎?”
能有啥想法,好煩一男的。要是個普通人被困在禁殿原晴之願意信,但換成虞夢驚本尊......禁足能限製到這位活爹?做夢呢!
“有、有好好在聽大人說話。”
心裏無比叛逆,嘴上該慫還是得慫:“大人,您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
沒被人打死也是一種實力。
“是吧是吧。”虞夢驚完全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反倒興致盎然地接話
。
接下來,原晴之被迫聽了幾個版本的“貌美少年堅強在邪brbr教內部被囚禁隻能艱難苟活”的悲慘故事,她覺得虞夢驚要是轉行當寫小說的應該會成就不小,畢竟他編故事張口就來,離譜的是還能自圓其說。
剛開始原晴之煩不勝煩,後麵可以做到心平氣和無視。
或許是看她有些愛答不理,少年忽然變戲法般拿出一個東西。
“對了,你的玉佩還在我這裏哦。”
正昏昏欲睡的原晴之一下子打起精神了。
她連忙伸手去夠,結果虞夢驚懶洋洋地提了下繩,又將玉佩收了回去。
“大人,請將玉佩還給我。”原晴之著重強調,做出一副急得團團轉的樣子:“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一定要交給別人的東西。”
“嗯?”聽到這話,虞夢驚稍稍斂目:“是嗎?”
“對啊,那天大小姐來地牢找我,還特地讓我把玉佩拿回來,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少年看了她一眼,沒說信不信,不置可否。
原晴之決定主動出擊:“所以。大人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將玉佩還給我?”
“看我心情。”
這狗東西!
其實原晴之也沒有那麼想把玉佩拿回來,她隻是遵循了武五在戲本裏的人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隻要虞夢驚別盯著她搞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祈禱起了作用,或者意識到原晴之並非玉佩持有者,在她麵前作妖對看樂子毫無作用後,接下來某人的確安分了不少。
等到天光大作,原晴之才總算把該做的衛生做完,在兩排巫祝的瞪視和辱罵中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這裏。回到巫舍後,直接倒頭大睡。
另一旁,禁殿又重新恢複了平日的空曠死寂。
巫女離開後,虞夢驚重新恢複百無聊賴。
他靈活地翻回房梁,又開始繼續麵無表情地用小石子砸長明燈玩。
奇怪。明明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巫女,膽子小得跟老鼠一樣。即便因為有麵具遮擋所以一時受挫,但若是他真想,想要掌控她也不過易如反掌。
可某些時候,又總會給他一種流沙滲於指縫的奇怪觀感。
好不容易被原晴之恢複原樣的燈盞再次被石塊擊倒,不知道從哪一盞開始,琉璃碎裂,燈油撒了一地,燃燒起綿延的火焰。
少年厭惡地盯著那火,忽然又像想起什麼,抬頭看了眼殿門外。
更早一些的時候,在原晴之進去禁殿後,外邊仿佛被摁下休止符那樣壓抑沉寂。
神職人員們停止了爭吵,眾人用無比陰沉的目光注視著這座巍峨詭異的禁殿。
“卑賤的巫女,本該以死謝罪,竟然讓她得到了靠近大人身邊的機會。”
“若是送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遠處,正在巡邏的元項明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眉頭。
聖泉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