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選票的“難作為”。
科學無選票,但科學界卻常常離不開選票。判斷一項科學成果是否具備新穎性,科學的手段是檢索一下科學文獻即可。判斷一項產品是否達標也要去檢測,而不是讓生產者去投票解決。但是許多管理者的選票情結極濃,非要來一個專家投票或鑒定不可,這樣就為一些低劣科研成果(又稱職稱成果)開了綠燈。屬於國內一般水平的,拔至國內先進水平;屬於國內先進水平的拔至國際先進水平。我國每年產生三萬多項重大科技成果,卻極少能夠轉化和應用,與這種“選票”式的裁決不無關係。
判斷一項科技計劃能否立項資助,同樣離不開文獻檢索。曾經有這樣的案例:上海一家保溫瓶廠經過專家論證,上了一項以鎂代銀鍍膜的新課題,投入了數十萬元資金,經過課題組成員十年的拚搏,終於完成了課題計劃。可經過專利文獻檢索才知道,該項技術早在1929年就由英國一家公司試驗成功,並被英國人申請了專利,花五美元即可買到資料。至於課題的設計路線是否合理,實驗手段是否先進,研究能力的強弱,這些都是重要的因素,但不是決定性的因素,也絕不是依靠簡單的選票就可以裁決的。選票隻有在分錢時才起作用。另外還有許多內在因素,如責任心、拚搏精神、團隊精神等,在很多情況下都是決定性因素。
判斷一個專業人員能否晉升技術職務,選票的能力也是有限的,遠不如嚴格的學術審查和量化評價。學術水平的高低,審查其成果質量、產出頻率、影響情況和學術信譽即可,而選票則有渾水摸魚之嫌。如某人成果顯著、學術水平很高、人品又好,由於不善於通融人情,結果選票就是上不去;而有的人要水平沒水平,要人品沒人品,成果又質次量少,由於會坑蒙拐騙,過河拆橋,善於處理眼前的“人際關係”,選票卻符合要求。你說,選票在這裏有什麼科學性呢?如果選票與金錢、權力和美色發生了關係,那樣會變得更糟。另外,專家的定義又模糊。專家是指熟悉該領域,並正在該領域耕耘的專業人員,是真正的小同行專家。但是我們的許多主辦者邀請的專家,是指副高級以上職稱的人員,搞文學的可以評天文學,搞化妝的可以評化學,全是萬能型號的。另外,選票在職評中的巨大負麵作用,是各個成員對選票的巨大恐慌,即對投票人始終存有敬畏心理。考大學有押題之說,晉職稱有押評委之說。這種畏懼心直接造成了後進者的個性泯滅和唯唯諾諾,最終淪為論資排輩的犧牲品。如果評委的產生有什麼規律可總結的話,這就會形成壟斷的話語權,以至於造成人緣至上,創新萎靡的局麵。其實科學的手段不是沒有,而是你是否想采納應用。許多單位在人事製度改革上實行“賽馬不相馬”的規則,有能力就上,隻要你能夠勝任崗位的職責,我們原本就缺少人才,何必造出一些指標去阻攔人才呢?
(三)選票不是萬能的
科學無選票,意味著對於科學的認識,不能夠主觀行事,而要遵循科學的內在規律,要用事實檢驗,用事實來評判。而用簡單的選票原則在很多的情況下,不僅於事無補,而且還可能是貽害無窮。科學史表明,科學問題出現爭端時,不要搞你死我活的裁決,要給少數“異端”分子保留一席之地,是真種子它一定會發芽的。這就要求在科學界積極倡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科學方針。其次,如果表決真的不能夠回避,對於投票人的選擇一定要謹慎從事,真正做到讓“小同行專家”來評判,而且必須是正在前沿領域探索的專家,這可以從近幾年生產的相關文獻中去檢索尋找,本單位沒有的可以聘請外單位的,國內沒有的可以聘請國外的,做到寧缺毋濫。但即便是這樣,少數專家的意見也要尊重,也要有所保留。“一邊倒”的現象是極為可怕的,因為科學的是非與其支持者的人數多少,原本就沒有太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