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隻有一抹微光12(2 / 3)

任東很好,他真的很好,在別人麵前,盡可能地給我麵子,讓我能夠平穩地從一段失敗的感情裏走出來,籍籍無名地陪伴我。在那麼多人麵前假裝是我的男朋友,為我做了所能做的一切,甚至連我吐的櫻桃核,他都能夠眼皮不抬地伸手接住。

可是為什麼,他不是他,他不是那個人……

任東不是那個能夠讓我心悸、讓我心動、讓我笑讓我哭的人。我難過的是為什麼那個人會是林遠喬?會是讓我難過傷心的林遠喬?

任東的手收得很緊,我覺得快要呼吸不了了,抬起頭,卻發現,在鍾鼓樓的前麵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悲哀地看著我們。

我和任東都知道,這隻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擁抱,但不知情的人看到,還會以為我們是熱情擁抱的情侶,甚至在回寢室之前都要情不自禁地抱一抱。

是了,我怎麼會忘記,在這個時候,林遠喬恰好做完實驗,這一條路,也是他從實驗室回到宿舍的必經之路。

我突然想起了那時在KTV裏,他失神地摔了一個杯子,當時我一直看著他,我知道,他是故意摔那個杯子的。

他是故意的。

他的眼神淡漠一片,無一點兒溫度,可是看得我想哭。我很想告訴他,事實不是這樣,我和任東沒有在一起,任東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很想告訴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這樣悲傷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的心都要裂了。

我想哭,我很想大聲地哭,我擔心林遠喬看見我的眼淚,我埋首在任東的懷裏,偷偷地把眼淚藏在了不為人知的角落。

我再抬起頭,林遠喬已經走遠了。

再過幾天,我一上遊戲就收到了任東發來的郵件。

他說,沫沫,我要獨自進藏了,原諒我的不告而別。那晚是我第一次送戒指給女生,也是第一次被女生拒絕。但是我不後悔告訴你,我愛你。

他還說,他會把那枚戒指,埋在雪山的最高處。

在那一刻,我心裏忽然有一個地方變得柔軟了,他是那麼幹淨剔透的一個人。我想起了他對著我唱《Forever Love》時的樣子,專注,深情,仿佛世界上隻有安沫沫一個人。

他說,他隻唱一首歌,也隻為一個人唱歌。

我在遊戲裏拚命地發信息給他,但是任爾東西南北風已經離線了。

或許他已經出發了,或許他還在趕去的路上。

我又跑到他的公司前台,詢問他的去向。

他的秘書告訴我,他們的老板突然離職了,目前一切職務都由副總代理,新的CEO還在等待總部的指示,或許要有一段時間才會有人來接手。

我失望地離開他的公司。

在他走之後,我才開始留戀起他的好來,也暗暗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傷他傷得太重了,但已經太遲太遲了。

在他陪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絲毫沒有那樣深刻的感覺,而當他走之後,我才第一次真實地感覺到,任東走了,走得那樣幹脆利落。

我們原本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回到寢室的時候,劉莎和芭芭拉突然神秘兮兮地拉著我問,知不知道程琳琳去了哪裏。

“不知道啊。”我剛剛從任東的公司回來,有一點兒疲勞,懨懨地說,“剛好是周末,也許她又和趙世華出去野外爬山了吧。”

劉莎臉色凝重:“安沫沫,你們倆好得跟什麼似的,你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更迷惑了:“你們那麼急著找她,那打她的手機啊。”

芭芭拉說:“她可能去了野外,沒信號,電話打不通。”

我洗臉洗了一半,突然察覺到不安,跑過去問:“你們急著找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這回是出大事了……”劉莎是寢室長,平時總能夠提前地知道一點兒小道消息。

可她話還沒說完呢,就有人來敲門了。

“程琳琳,別躲在裏麵不出聲,你有本事搶男人,勾引別人的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臭婊子程琳琳,不要臉的小狐狸精,躲在裏麵幹什麼,還不趕緊出來?”

“開門啊!不要臉的下賤貨!開門!開門!”

“……”

門外的吵鬧聲一浪高過一浪,那些話不堪入耳,我登時從座椅上站起來,對劉莎和芭芭拉說:“你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

芭芭拉躺在床上,把被子往頭上一蓋:“完了完了,剛剛才對她們解釋了一通,好不容易把她們趕走,現在又來了,又要罵上好久了。”

劉莎臉色也有點兒不好,如果外頭的人繼續鬧下去,對我們寢室的名聲也不好。

我不顧劉莎和芭芭拉的反對,跑過去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幾個女的,一個比較年輕,和我們年紀差不多,其他幾個都是中年婦女,像是為了那個年輕的女孩子撐腰來的。

她們看見我開了門也氣哄哄的,正和我大眼瞪小眼。

輸人不輸陣,我叉腰喊著:“你們幹什麼呢?現在可是下午一點半,你們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呢,在別人寢室門口叫什麼叫?”

那個比較老的中年婦女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我一下,我沒有防備踉蹌了幾步,還好劉莎在後麵扶住我。

芭芭拉看見我被推了,也趕緊從床上下來:“你們幹什麼在這裏打人?”

劉莎也說:“你們放尊重點兒,這裏是我們的寢室,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過來推人是什麼意思?”

中年婦女紛紛說:“你們又是誰?我們就是來找程琳琳那個婊子的,找到那婊子,我們就走!”

我氣衝衝地說:“程琳琳不在,你們有什麼事情自己去找她!還有不要一口一個婊子的,你們自己也是女人,嘴裏幹淨一點兒不行嗎?再在這裏瞎嚷嚷,我去把學校警衛叫來了!”

“什麼警衛,你這個小女孩子,還叫警衛呢!”

“我看叫警衛來也好!讓她們知道那個程琳琳是個什麼貨色!”

“你才什麼貨色呢!你什麼貨色!”

“快把程琳琳交出來!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在推搡之間,我的手背被對方的手指甲劃傷了,我們的打架聲音太過於嘈雜,驚擾了其他寢室,有其他學生打了學校警衛處的電話,很快,學校警衛就來了人,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