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冰冷的水夾雜著冰塊潑了一身,季知遇凍得發抖,混亂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
滯悶的空氣裏,身周圍滿了人,嘲諷厭惡,尤其幾位穿著端莊,前來參加婚禮的貴婦人嫌惡的眼神仿佛她是什麼不幹不淨的髒東西。
眼前父親見她仍舊衣衫不整呆坐在原地,恨得又是一巴掌甩上去,“還不趕緊把衣服穿上,婚禮上勾引自己姐夫,我季天齊沒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下賤女兒!”
季知遇被打的臉頰歪向一側,目光所及正對上扶著父親假意勸解的同父異母姐姐,也是今天的新娘季婉秋。
季婉秋身上是剛剛結束了婚禮儀式的那身超長拖尾婚紗,羽毛綴滿水鑽的設計,嫻靜美好,當然除卻她看向季知遇時候眼底得逞的笑意。
腦子裏光影閃過,瞬間心底的涼意透身遍體。
季婉秋到底有多厭惡她,不惜在自己婚禮儀式上借機調換了家人禮敬賓客的紅酒?
方才藥效的作用,季知遇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但意識還保留幾分清醒。
回想自己在眾人麵前脫的全身隻剩文胸內衣,羞惱,怒意在胸腔裏翻滾,再看周遭圍的滿滿的人,想找衣服都無從去找。
“今天是我大女兒晚秋的婚禮,在場賓客給我當個見證,從今天起,我季天齊與季知遇斷絕父女關係,我沒她這麼丟人的女兒!”
旁人的父親在女兒出事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
看著眼前像是扯掉狗皮膏藥似的忙著跟自己撇清關係的父親,季知遇唇角露出自嘲的諷笑。
“你有當我是你女兒嗎?”
季知遇站起身,僅著文胸內褲的身體,完美的身材,盈盈一握的纖細,雪白肌膚經過剛才冷水的衝刷,越發粉嫩剔透。
將內心裏的羞恥感盡數壓下去,權當是一場泳衣派對,周遭惡意的目光針芒在背,她越是落落大方,眼底坦蕩。
“十二歲母親去世把我送回季家,我住的是放雜物的閣樓,穿的是姐姐替換下來的衣服,想吃飯要先打掃幹淨屋子,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升高中的學費都是靠我自己打工賺來的……”
“你有一天盡到過當一位父親的責任嗎!”
女孩說話時,清透的嗓音帶著冰冷的寒意,句句刺骨。
在場的眾人瞬間炸了鍋。
豪門多是非,季家家大業大,季天齊在外更是出了名的慈善家,每年希望工程捐款無數,背地裏居然連女兒的生活費學費都舍不得給出?
眼見周圍議論聲越大,再讓季知遇抖摟下去,他們季家馬上成為上流圈子的笑柄,以後別想出門了。
“知遇你勾引自己姐夫,做錯事不想著道歉改正,居然潑父親髒水轉移重點。”
季婉秋扶著身邊氣的搖搖欲墜的父親,語氣責備,更多的好像是作為姐姐怒其不爭的心痛,“你這話讓從小疼愛你的父親,讓全家關心你的人多寒心!”
“你,你……”季天齊被這個離經叛道的女兒當眾揭醜,指著她鼻子你了半天,中年發福再加高血壓,一口氣沒上來氣暈過去。
場麵頓時亂做一團,婚禮主管終於趕過來,打電話叫救護車,疏散人群。
酒店大樓中央空調冰冷的涼氣滲人。
季知遇自人群中解脫出來,地上米白色的連衣裙早被你來我往踩踏的沒了樣子,潑過冰水的長發淩亂的散在肩上胸口,冷氣一吹,穿著單薄的身體,唇瓣凍得發白。
微微顫抖的身體,手臂抱著肩膀一重,一件西裝外套落在肩上。
“季小姐的泳裝秀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