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還有一張照片,被槍壓著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千色移開手槍,駭然道:“那個記者是你們殺的?”照片上的人正是朗穆斯·吉亞。
“是,想必你也看到新聞了!”他們本來就是殺手,Boss讓他們殺誰,他們就會殺誰,這是工作,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命令。
“為什麼要殺他?”她非常激動,本來她就有疑惑,現在心裏更加篤定一件事,“是不是因為慕容悠?”
唐大驚失色,“千色,你怎麼會……”她怎麼會突然提起慕容悠!
“唐,Boss對慕容悠好似有一種執念,他一直在讓我們接觸和慕容悠有關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朋友、她的……反正就是所有和她有關的人。唐,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唐被她劈裏啪啦的一陣追問,弄得全身僵硬,“千色……”
“慕容悠已經死了啊,Boss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千色……”他看著她,呼吸像是停了一樣。
“她人都已經死了十六年了,她身邊的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既然Boss對她這麼執著,為什麼十六年前不動手,非要現在動手?我……”
“千色!”唐猛然抓住她的肩膀。
“唐……”她被他驚恐中帶著狠戾的表情嚇得怔住了。
“千色,這和你無關,不要去想了!無論Boss說什麼,我們隻要照著做就行,其他的……其他的和我們無關!我們是殺手,千色,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怎麼不明白?!她是個殺手,以殺人為生,她比誰都明白。可她現在的任務不是殺人,而是生人,Boss要她懷上……
“千色,你什麼都不要去想,你是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唐扶著她坐到沙發上,“先休息一下,我給你倒杯牛奶。”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接聽,“火焰,是我!怎麼樣?是嗎?那太好了,一切都很順利。嗯?去哪裏接應你?紐約銀行?好,我馬上去,你萬事小心!”
他掛了電話,將茶幾上的手槍插進腋下的槍袋。
“是火焰?你們有任務?其他人呢?”
“這次行動就我和他,其他人另有事情在身。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接應火焰,晚上一起吃飯。”唐關心地為她倒了杯溫牛奶。
“任務是什麼?”她接過杯子問。
一開始,她、唐、火焰、翠、黑羽、姬娜得到的命令是一起合作,但近期,不要說是合作,她像是被完全排除了。不用說,一定是Boss下的命令。
唐對任務,從來不會向她隱瞞,“朗穆斯·吉亞有些東西,可能對我們不利!不過他很狡猾,即使是火焰也無法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麼,但是我們肯定他隱藏了什麼東西,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留了後招。”
“後招?”她眼睛一亮,“你們……引蛇出洞?”
唐點頭,讚許之色在眼裏閃爍,她的聰慧無論過去和現在都一直沒變過。
“我們猜到WFP會讓阿爾緹妮斯·露娜·哈德斯再驗一次屍體。”
“我明白了,可為什麼要去銀行接應?”
“朗穆斯·吉亞在銀行有一個保險櫃,這也是火焰剛知道的,他現在正往銀行去,將東西取出來!”
“你是說火焰直接去了銀行?”她突然跳起身,差點將牛奶灑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唐眼明手快地穩住杯子。
“大大的不對!”千色放下杯子,猛地抓住唐的手,臉色凝重萬分,“唐,火焰有危險!”
這一邊,阿爾緹妮斯和薩魯正用著餐,手機突然響了。看到來電顯示,薩魯將手機遞給她。
她喝了一口礦泉水,用餐巾擦了擦手,接聽道:“你好,我是阿爾緹妮斯……”
薩魯看她盤子裏還有一大堆食物沒吃,想到來電的是WFP的人,接完這個電話,她準不會吃完,於是將盤子挪了過來,將上麵的牛排切成一個個小塊,打算待會兒喂她吃幹淨。
“出來了,寫了些什麼?哦……紐約銀行……我已經吃完了,馬上就可以回來,我也去!什麼?諾爾吉斯·吉亞先生已經去了?”突然,她站起身,因為用力過猛,身下的椅子也被她帶倒了,“他直接去的嗎?什麼都沒說?我是問,他難道沒有說要報警的話嗎?沒有?你還問我為什麼?你們元帥呢?好……你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我電話!”
掛上電話,阿爾緹妮斯就往餐廳門口衝,快得薩魯都來不及反應。在餐廳門口守衛的土耳其士兵,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慌慌張張地跟上。
“露娜!”薩魯追上她。
“薩魯,帶我去紐約銀行,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路上我會和你解釋!”她扯著他的手,不管不顧地朝地下車庫奔去。
上了車,薩魯才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啟動引擎,打了方向盤,急速往車庫外駛去,雖然紐約他不熟悉,但是有GPS,照著路線走就行。
“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諾爾吉斯·吉亞既然是個孝子,為什麼在知道我找到可能找出殺害他父親真凶的線索時,沒有想到要報警。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有一定法律知識的人,在知道自己的至親被害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就是報警,可他根本沒有!”
“WFP不算警察嗎?”
“不,WFP對於非國家高層人士委托的案件,或無法確定是否會影響國家穩定、世界和平的案子,隻會退回一般警局或FBI,讓他們處理。諾爾吉斯·吉亞應該明白,可他完全沒有那麼做!”
“或許,他知道他父親的死牽扯很多,警察可能沒能力緝拿凶手。”
“不,WFP對他隱瞞了一些事。”在任何疑點都沒確定前,通常政策就是保密,即是說諾爾吉斯從頭到尾,隻會知道他父親的死可能和以往他所揭發的黑幕有關,不會知道和偷腦案有聯係。
薩魯不爽了,“他們什麼都跟你說,倒把我給忽略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阻止他的憤言,繼續解釋,“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先報警,然後再去考慮保險櫃裏的東西是什麼。即使裏麵藏著重要線索也一樣,把東西放在保險櫃比放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根本不急於取出。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貿然取出是很不明智的行為。即使WFP的人要他立即前往取出,他也不應該答應得那麼爽快。他是個大孝子不是嗎,先前還那麼歇斯底裏,知道他父親在銀行有個保險櫃後,就不管不顧了,好像他所關心的隻有保險櫃裏的東西。”
薩魯想起午餐前她曾在見過諾爾吉斯後,有過片刻的若有所思,“明白了,所以你先前才會對著諾爾吉斯發愣!”
“沒錯,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他不止一次追問線索是什麼,卻半點沒有報警的打算,可當時……”阿爾緹妮斯自責萬分地絞著自己的手。那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薩魯穩住方向盤,抽出手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露娜,別自責!”
“對,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薩魯,再快點,我們一定要趕在他把東西取出來之前截住他。”
“WFP應該會派人跟著他,你別太擔心!”
阿爾緹妮斯搖頭,“為了不引起白烏鴉的懷疑,WFP不會派人跟著他,我想這也是他一開始就算到的。按照紐約銀行的保密法則,能進保險櫃取東西的,除了存東西的人,就隻有此人死後的法定繼承人,除此之外,誰都不可以!”
“露娜,照你這麼說,他……”
阿爾緹妮斯狠抓一把自己的膝蓋,“他不是真正的諾爾吉斯·吉亞,他可能是易容假扮的!或者其他什麼方法,總之,他不是!”
“也就是說,他想比誰都快一步,把東西奪走或是銷毀!”
“沒錯!”
薩魯一驚,深刻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性,握緊方向盤道:“坐好了,我要加速了!”說完,他用力踩踏油門,車子立刻像風一樣飛馳而去。
正如阿爾緹妮斯所說的,現在的諾爾吉斯·吉亞並不是真正的他,是火焰假扮的。在朗穆斯·吉亞死後,火焰第一時間假扮成他的兒子,來了一招引蛇出洞,在記者采訪的時候假意發現那卷暗格裏的帶子,然後播放,引出所有有關的人。雖然沒有殺死漢吉汗斯,但是這招引蛇出洞並不是毫無收獲。最重要的東西就在眼前,保險櫃號碼、密碼都有了。他要做的就是帶走裏麵的東西,或者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銷毀。他也猜到WFP的人為了避人耳目,隻會讓他一個人前來,倒是給了他一個最好的時機。
與此同時,阿爾緹妮斯已經和狄克聯係上,並說明了一切,WFP已經派出機動隊,朝這裏趕來。但是,阿爾緹妮斯認為等他們趕來已經太遲了。紐約銀行和瑞士銀行一樣,有著特殊的保密法則,即使她和薩魯貴為土耳其皇室,也無法要求銀行阻止假諾爾吉斯取出保險櫃裏的東西。
“薩魯,保險櫃大多都在真空的環境下,隻在保險櫃區域大門打開時,才會有少量氧氣進入,他不會在那裏待很久,讓我想想……”她站在銀行門口,努力想著可以拖延時間的辦法。
她身邊全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其中一個便是易容後的千色。千色與她擦身而過,穩步朝銀行走去。
她戴著微型的耳麥,說道:“唐,沒有我的信號,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明白,幸好你發現得早,要不然火焰真的危險了,但是現在我沒法聯係上他,放置保險櫃的地方可能沒有信號。”
“我先進銀行,一看到他,我會打信號。”她說著,已進了銀行,前台小姐很熱情地招呼她。她微笑以對,隨手拿起放在休息區的理財小冊子,一邊看,一邊環視周圍的環境,並注意著門外阿爾緹妮斯的一舉一動。
外頭,阿爾緹妮斯終於想到了辦法,“薩魯,讓護衛裝成搶劫犯進去搶劫!”
土耳其侍衛們聽了,嚇得臉都青了。
“紐約銀行有安保設備,電腦在識別到危險侵入後,通往保險櫃區域的大門便會自動關閉,這樣他就插翅難飛了。就算他已經出來,搶劫犯也可以讓他無法自由出入。”
薩魯再一次展現妻奴的本質,對一幹忠心耿耿的侍衛命令道:“照做!怕什麼?是假的,你們不會蹲監獄!”
為臣者,自然以君命為先。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千色雖然聽不見阿爾緹妮斯和薩魯的對話,但她猜到了他們會采取行動,“唐,她可能想到辦法了。”
“那怎麼辦?你還是趕緊出來!”
“不,我倒要看看她想幹什麼!”她朝一旁的ATM自動取款機走去,看見離取款機不遠的牆上有一個火災警鈴。
“千色……”她身上裝有跟蹤器,唐正在車上查看銀行的平麵圖,她的移動,他自然能看到,“你想做什麼?”
“聯係上火焰了嗎?”
“已經有信號了,正在聯係,你等一下……”過了一會兒,“聯係上了!”
“讓他去廁所,去掉易容,我也會去。”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