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鼎(1 / 2)

在那段時間裏,陸桃在沒有吃過一口飯。

她似乎是想要把內髒都要吐出來一樣,大量的失血長時間的饑餓加之周圍的環境,讓她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她曾經無數次祈求讓自己昏過去,也不知道姚紫姝用了什麼方法,讓她覺得自己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卻仍然清楚的感受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這是一場漫長殘酷並且沒有盡頭的精神淩遲,有那麼一刻她會感覺到姚紫姝望著她的目光透著一股發泄的快意,這種快意似乎是在透過她看著另外的某個人。

陸桃在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去換取這個魔鬼的死亡。

沒錯,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到後來陸桃甚至閉著眼睛都能清楚的聽到血肉炸裂開的聲音,各種蟲子啃食,相互撕咬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些聲音充斥著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連自我催眠都做不到。

終於,就連最初那個跟她說話的大胡子男都右臂炸裂癱倒在了地上。

前菜結束,正餐開始。

姚紫姝自幾日前就將那隻巨大的甕移出了石室。連同那些還來不及被吞噬幹淨的屍體。

寂靜到恐怖的石室中,陸桃像是一隻已經壞了的木偶無力的掛在角落裏,悄無聲息。

姚紫姝重新回到石室時,手中拿著一隻血紅的長頸細瓶,她走到陸桃麵前,伸手將陸桃低垂的頭抬了起來。

“丫頭,你知道麼,十五年了,為了這一刻我足足的等了十五年,你說,要是她知道會有今天會不會後悔當初把我趕出無妄宮,哈哈哈,隻要一想到她如果知道的表情,就覺得這十五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她見陸桃對她的話沒有反應,似乎也不惱,反而耐心的解釋“別怕,很快的,很快你就會成為這個世間最珍貴的鼎了。”

她將陸桃的脖頸上劃出了一個窄小的傷口,又將手中的長頸瓶打開,湊到了傷口處,一隻拇指粗細寸許長的黑色蟲子慢慢從瓶口探出了頭,似乎是被陸桃的血液吸引,終於順著瓶口爬到了陸桃的脖頸上。

軟膩冰涼的觸感似乎讓陸桃有了一瞬間的抖動,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她感覺得到那隻冰涼的蟲子順著那條傷口慢慢的鑽進了自己的皮膚。

她重新閉上了眼睛,然後呢,自己也會跟那些人一樣,被這隻蟲子噬盡血肉嗎?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姚紫姝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側臉“別擔心,你不會跟那些低級的甕一樣,這隻蠱王會棲息在你的心髒裏,它會一點一點……”

巨大的響聲伴隨著石塊煙塵狠狠的砸進了石室內,煙塵散去,剛剛還站在陸桃麵前的姚紫姝不知為何已經軟倒在了地上。

陸桃最後看到的模糊畫麵是一道黑影將姚紫姝踩在腳下,下一瞬胸膛裏幾欲撕裂的痛楚席卷了她的大腦。

她暈過去的最後一秒想,終於解脫了麼。

姚紫姝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麼會找到這裏。”

顏淵並沒有理會她,隻是走過去將陸桃銬住的手銬硬生生的徒手掰斷,然後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平躺好,他看著陸桃慘白的臉,冷靜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此時才看見跟顏淵一起出現的還有那隻熟悉的白毛小獸包子,“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給她下了噬骨。”它居然開口說話了。

聲音低沉嘶啞,絲毫聽不出之前跟陸桃撒嬌時小獸稚嫩的哼哼聲。

顏淵似乎一點也不吃驚這隻小獸可以講話,看了陸桃一會才重新站起身走進癱倒在地上的姚紫姝。

“當年她放你走,不過是還念著一點舊情,所以你之後所做的一切我都睜一隻閉一隻眼,隻是……”他幽暗的黑眸中射出一道凜冽的光茫“你不該碰她,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說著一根極細的銀芒直直射進了姚紫姝的胸口沒入了她的體內,在銀芒沒入她體內的瞬間,她就緊緊的蜷縮成了一團,口中也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似乎在遭受著極為痛苦的極刑。

顏淵看在地上扭曲的姚紫姝,看著她那張豔麗的臉迅速的枯萎蒼老,就像在看一灘垃圾“是誰告訴你她的存在的?你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姚紫姝喘著粗氣開口道:“我們都是一類人,這個丫頭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隻要我們聯手……”

顏淵從懷中拿出一隻琉璃色的小瓶,姚紫姝見了這個瓶子突然發狂一樣撲倒顏淵腳下,驚恐的急道“這個丫頭可能是無雙的唯一解藥,你要是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