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冷小弟那多變的臉色,以及多娜趁著無人注意之際,對冷小弟投去的感激目光,對她們兩個的反應覺得好笑。
她這一笑,自是引起身旁睿王和慕容白的注意,兩個男人同時把目光和注意力停駐在水心的身上,用眼神詢問著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一切都很好。”水心淡笑,不想多做解釋,同時也不想,讓多娜和冷小弟那對臉皮頗薄的年輕人不好意思,端起茶杯喝著難得的好茶,心情很不錯。
……
三日後,在此住了三天,修養了三天的水心決定,啟程回長樂鎮。
水心的決定一出,睿王皺眉,冷小弟歡呼,慕容白眼底含笑,多娜茫然,楚亦寒和莫非則有些急不可待。
他們哥倆,最近這兩年大多都是留在長樂鎮的學堂之中,教教書,下下棋,養養花,種種草,生活平淡,卻也愜意。
總的來說,他們兩個還是很滿意那種生活的,隻是除了……兄弟倆看著淡笑的水心,眼中閃過一抹等著看好戲的光芒。
對於在場眾人各不相同的反應,水心的師父和三師兄無心顯得一切都很無所謂,沒有特別的開心,也沒有特別的不舍,隻是一個選擇跟著一起走,方便照顧水心,一個選擇留下,跟在睿王的身邊。
無心做出這樣的選擇,水心師兄妹幾個誰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雖然當初支持睿王回來繼承王位的是大師兄楚亦寒,可是為此到處奔走,賣最多力氣的反倒是無心。
無心這個人,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德行,嘴角掛著一抹邪氣的笑。說他是好人吧,看著不像。說他是壞人吧,又不盡然。
就連是跟他相識十幾年的水心,也很難對著這個師兄做出一個完整的定義,如果真要用一個詞來概括的話,水心會毫不猶豫地說出兩個字——怪人!
對,就是怪人。
不奇怪,怎麼會很變男變女變變變?不奇怪,怎麼會變高變矮變變變?不奇怪,怎麼會聲音忽高忽低變變變?總之,這個家夥就是一個“變”。
變到後來,水心很想直接把他每一個造型都畫下幅畫來,照圖認人,免得哪天他又心血來潮,變貓變狗變野獸什麼的,再把自己給嚇死。
另外,也防止有人會學著他一樣,沒事在自己幾個麵前變變變,把自己幾個都給蒙了去,趁機幹下些什麼天理難容,令人發指,慘無人道的憾事來,讓他背黑鍋。
當然,這些話都是水心偶然一次喝醉酒後說出來的,而且還有個前提,就是剛巧那天無心正好拿她去取消,惹怒了這個小心眼的小丫頭。
對於親親小師妹,無心自然不能打擊報複,外加討回公道,所以也隻好摸摸鼻子自認倒黴,把水心那些不像玩笑的“詛咒”給聽過就忘,當作自己從來都沒聽到過,並且還要乍著膽子在心中禱告,千萬別讓這個心黑的丫頭烏鴉嘴成真。
“好好保重身體,等我侄子生下來,三哥再去看你。”無心摸著水心柔順的發絲,不斷地叮囑著,而且比二師兄莫非那個大夫還要仔細,一再地叮囑著水心,有身孕的期間,要如何保養身體,不能提重物,不能勞累。
水心微眯著雙眼,笑眯眯地聽著無心這個三哥難得的嘮叨,把他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頭,出奇地乖巧聽話。
她這份難得的聽話,卻讓無心有些不太適應,臉上的表情又是糾結,又是擔心,平白地破壞了他滿身的邪氣,難得地像個好人。
如此難得的景象自然引來眾人無情地取笑,就連冷小弟這一向隻有被師兄們欺負的份的超級小師弟,也終於抓住了機會,徹底的大笑一場。
一笑之後,眾人才漸漸恢複成年人本該有的嚴肅正經,一一話別,這過程中,自然又少不了叮囑和囑托。
在睿王和無心,以及林文林武兄弟倆騎馬送了一程又一程之後,水心才擺手叫他們回去,因為再送,就實在送得太遠,幹脆一路把她們送到長樂鎮去算了。
睿王和無心對著水心寵溺地笑笑,勒住了身下坐騎的韁繩,望著水心幾人乘坐的馬車越走越遠……臉上的笑意漸漸消融……
“那個家夥怎麼知道生下來的就一定是侄子?萬一是侄女呢?”水心靠坐在慕容白懷裏,把頭靠在慕容白的胸前,想著無心臨別的那番話,感到好笑。
在這個時候,她完全沒有料到,當幾個月後長子出生時,無心這個舅舅,並沒能如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