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瑰禾那一拳並沒有真正的傷到槐然,但是槐然也因此沉睡了好幾日。
這一次,槐然的沉睡,沒有一點預兆,源塵為她把過許多次脈,確定槐然沒有受傷,但是卻連元嬰都一並睡過去了,丹君也來過許多次,都沒有結論,泉暘每日都像一座雕像一樣的坐在那裏,一瞬不瞬的盯著的槐然。
而這一日,泉暘似乎是有什麼事,再三叮囑源塵要照看好槐然,便出去了。
泉暘其實並沒有去哪裏,他去了竹園的藥房,藥房後有一扇空門,打開那扇門,進入的,是泉暘劈出來的一個結界。
結界裏,長著一株槐花樹,隻是這棵槐花樹,從花葉到樹幹,都泛著黑色的魔氣,泉暘慢慢的走近,這,就是槐然的心魔。
心魔,其實就是另一個槐然。
泉暘細細的看著這棵槐花樹,果然,他發現樹冠上的花蕊漸漸變回了紅色,這是魔氣漸消的跡象,即便是心魔,也是槐然的一部分,槐然此次莫名的昏迷,肯定是因為心魔上的魔氣漸漸消散,對槐然的本體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泉暘輕輕摸著槐花樹,指腹摩擦著樹皮:“你快回來了,是嗎?”
精純的靈力順著泉暘的指尖一點一點進入槐樹,而樹冠上的花蕊也因為這份靈力的灌入,又紅了幾朵。
泉暘回到槐然臥房的時候,槐然正和源塵安靜的喝著酒,青子和南酥也被拉著作陪,南酥的酒量,比起當初的嫵吀,也就多了那麼一盞的樣子,如今已經微醺,坐在小凳上,撐著下巴,已經開始打盹了。
泉暘將有些枯槁的左手背到身後,慢慢走到槐然身邊:“醒了?”
“嗯,聽說你趕了五姑娘回去,想著你做了件對的事,就讓源塵取了酒來喝,慶祝一下!”槐然說著,遞出一杯酒,“你要不要來一杯?”
“明明是你嘴饞了,還非得找個借口,說什麼慶祝!”源塵一句話就戳破了槐然冠冕堂皇的借口,一點麵子也沒給槐然剩。
泉暘卻隻是笑笑,接過酒杯,放在鼻前輕嗅:“竹葉青?”
源塵點了點頭:“醒來的時候釀下去的,年頭不久,但也可以喝了!”
泉暘在槐然身邊坐下,小口飲著:“口感不錯,但比起槐花酒,差了許多。”
“與槐花酒自然是比不得的!”槐然輕笑一聲,“槐花酒,可是能夠收買陰官的酒呢!”
泉暘和源塵都停下了手,怔怔的看著槐然,源塵率先開了口:“阿然,你剛才說什麼?”
“剛才?”槐然愣了一下,“我說,竹葉青,與槐花酒肯定是比不得的啊!怎麼了,有問題?”
“下一句,你下一句說的是什麼?”源塵不自主的捏緊了手中的酒杯。
“下一句,沒有下一句了啊!”槐然搖了搖頭,“你是不是聽錯了?”
泉暘握成拳的手,慢慢的鬆開了,這大概是槐然在下意識的情況下,無意說出口的吧!
源塵看了一眼泉暘,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反倒是泉暘,顯得更加理所當然,畢竟,他很清楚的知道,關於他的記憶,都變成了槐然的心魔,而現在,正在結界裏,等著她慢慢的消散魔氣。
“槐然的記性怎麼這樣差,剛說完就忘了?”青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剛才說,那個槐花酒,是能收買陰官的酒!”
“是嗎?”槐然一驚,隨即笑了笑,“陰官嗎?不過也是,就算是陰官,如果喝過槐花酒,肯定也會喜歡槐花酒的!”
青子沒有喝過槐花酒,此刻對槐花酒感了興趣:“陰官五識淡薄,能讓陰官都喜歡的酒,那大抵就是很好的酒,若是有機會,我也要嚐一嚐!”
槐然伸手拍了拍青子的肩:“我在長清山埋了許多,若是有機會,我就去長清山取幾壇子回來,讓你嚐一嚐!”
“好啊!”青子笑了笑。
大抵是酒喝得有些多,槐然有些頭暈,扶著額頭,緩了緩神。
泉暘趕忙握住槐然的手:“不舒服?”
槐然點了點頭:“有點頭暈,竹葉青後勁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