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明明是胸口中了一槍的,醒來之後找遍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絲槍傷的痕跡。身上的傷,全是從山上滾跌下來的時候,由於撞擊造成的骨折和內傷。骨折的地方,已經被陳澄接駁和固定好了,手法不錯--走慣了江湖的人,料理這種硬傷還是有一定水準的。內傷還需要時間來調理。看來,在回到開封之前,自己還得在這板車上待著。
大多數時候,聶遠都顯得很沉默--從一個暗殺者到穿越者,這個心理轉變過程,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杜子騰不知底細,一路上的匆忙和枯燥,讓這個本來就健談的書生苦悶不已,和這群練武的大老粗們更是說不到一塊去。如今,好不容易見聶遠醒過來,好生照顧的同時,話匣子也打開了。
大周朝剛剛換了皇帝--上任皇帝病死,換上來一個乳臭未幹的七歲小子。為了彰顯孝道,小皇帝下旨,舉國治喪一年,嚴禁民間置辦任何喜慶事。這黃府老祖宗的七十大壽,湊巧就碰上了這個時候,結果拖了一年,今年才能補辦。黃老爺心中愧疚,更打算隆重其事,打算將所有委派在外的商隊和掌櫃全部召回,一同給老太太賀壽,好不熱鬧。商隊在一個月前便置辦壽禮,連同新進的貨物,滿滿的一個大車隊從關外往回走,再過幾天便能回到開封了。
哦,是嗎?聶遠的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麵。開封這個地方,放在古代也是大城市,想必能人異士也多,對於自己搞清楚狀況有好處,興許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回去?一想到這,聶遠的頭又開始痛了。
……
板車繼續顛簸,聶遠已經開始適應了。接下來,他要適應的,便是這穿越以後的生活。跟著商隊回到開封,然後再尋求生存的手段吧。
“前麵便是八裏崖!”陳澄粗獷的聲音在隊伍前頭再次響起,“小子們,踩緊馬鐙,速速通過。這年頭不安生啊。別壞了事情,給老太太壽辰添堵。”
所有人應了一聲。聶遠感覺板車明顯往前一衝--商隊的行進速度加快了。
“八裏崖是往開封的道上,最容易藏山賊的地方。”看見聶遠疑惑地看著自己,杜子騰連忙低聲解釋著說,“這地方,延綿八裏都是斷崖峭壁,易守難攻。又是進出開封的要道,便時常有落草的賊寇在這裏落戶,幹起了收買路錢的勾當。”
“警察……不是,官府不管嗎?”聶遠問。
“官府到是派兵圍剿了好幾次。這幫家夥仗著地勢,撤到了山上去,官兵一時半響的又攻不下來,便隻能草草收兵。等官兵一撤,他們又卷土重來。我們……”
杜子騰的話還沒有說齊全,忽地一聲長長的口哨聲,緊接著一聲鷹嘯,不遠處的山頭上,人頭攢動,馬聲沸沸,現出了一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