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節 你該怎麼辦?(1 / 2)

“四、四姑娘寫的?”

東宮一怔。

張舉人的信函還好端端地在他袖子裏躺著呢,這兒怎麼又鑽出來秦晏的親筆信了?

他伸手接過信函,小心地看了看,信封上是一片空白,封口處有火漆,沒摁印鑒,火漆上麵顯出的是一種奇怪的鏤空器物印出的紋路。

這是什麼的印子?

念及袖中的另一封信,東宮疑惑不解。

他說:“這信是從……”

“自錫師傳來,頗費了一番周折,原本應當早些送到的,我尚未給予送信之人答複。”皇後溫和地低聲解釋道,又說,“殿下,你不必急著拆開,隻等帶回去看看,確認是四姑娘的手筆之後,派人回複於我,我也方便行賞了。”

“嗯,此事全仗母後鼎力相助,兒臣感激不盡。”

東宮謝過皇後,滿腹疑慮地回了東宮殿。

展信之後粗粗瀏覽幾句話,他發覺這確實是四姑娘的字跡沒錯,怎麼回事?

上回皇後給他了幾張紙條,說這是四姑娘托人從錫師送來的信物,從而間接證明皇後方麵的人在錫師聯係到的那人確實是四姑娘沒錯。但後來東宮想了想,事情不對,那紙條,分明是當初他征求好句子去討四姑娘歡心的時候,四姑娘自己操刀作詩寫出來的。

因此,東宮深信皇後受到了蒙蔽——她安插在錫師的人,根本就沒有與四姑娘接觸過。

但這回送來的信函,真正是四姑娘的筆跡了。

“是那人模仿了秦晏的字跡,或者事後補救,真正與四姑娘暗中聯絡上了?”東宮猜測著,將那書信平放在案桌上,繼續瀏覽。

信中所言的秦姒近況,自然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但無論是講述交遊或者提及太學府的各項大事等,都與張緹那封信上提到的切合。更甚者,這封信還寫到了一些較為私密的東西,如回憶東宮與自己一同前往棟州時候的情形等等……

信中還提到這回所用的火漆,她需要證明她的身份,又不能被外人看出端倪,於是隻得用木簪一端來做標記。

“木簪?”東宮回想片刻,記起確實有那麼一支機關木簪,他以前獻給秦太後做壽禮的,後來不知怎地出現在秦晏手中,那簪子的頭部雕紋,跟火漆上印出的花紋相同,“這樣看來,書信或許真是四姑娘所寫了……”

東宮繼續往下看,此信最末處請他勿要輕舉妄動,也盡量勸著元啟帝,別對錫師發兵。

“可惜來得太晚。”東宮自言自語道,“此一時彼一時,就算是初冬時候這書信遞至,本宮也無力勸阻父皇。”他再看過兩遍,將信收起來,隨即吩咐一名內侍前去告知皇後此信為真。

大約半月之後,東宮再一次從皇後那裏收到四姑娘的信函。

這回落款的時間較近,已是三四個月之前的事情,信中講述了戰事甫起,錫師方麵艱難支持著前線的抗擊,又說帛陽王是多麼暴戾****,錫師朝內外人怨沸天,四姑娘隻覺得如立危牆之下,但卻苦於無法逃離——莫非要與帛陽王同葬?寫到這裏,字跡潦亂了些,但又很快恢複。

東宮看著,微微皺眉。

此時前線陷入膠著,東朝這邊也不太好受,想喚元啟帝回來,那個大頑童又壓根不願意聽上一聽,據說難得破了天塹,真地圍到錫師城下,正是要緊的關頭,絕不能就此放過反賊。

即使是東宮這樣不懂得帶兵作戰的人,也知道元啟帝說得有道理,作為大後方的暫管者,除了全力支持前線戰事,沒有別的選擇。

“四姑娘說了什麼?”皇後偶爾會探問探問,她似乎挺感興趣。

東宮道:“都是些瑣事。”

“錫師那邊過得艱辛罷?聽說她是學官,戰事大概與她關係不大。”皇後暗示道,“政事方麵應當也不是女子可以插手幹預的範圍……”

“母後的意思是?”

“以往與她見了幾回,記得是乖巧懂事的女孩兒,可惜命運多舛。若能將她接回京城……唉,雖不方便入宮,安置在道院或京內小宅,倒是可以的。”皇後微笑道,“當然,還是要看東宮殿下自己的意思。”

“母後……”東宮動容,“兒臣先代四姑娘謝過母後。”

彷佛知道東宮近日的煩擾,丹華宮那位主子也不再跑來騷擾他,隻偶爾派人送親自燉補的湯藥給東宮服用。東宮暗裏審問丹華宮的宮人,對方告知,是皇後多次與儲妃見麵,耳提麵命,要求後者大局為重,不可在東宮事務繁忙之時令其心煩暴躁。

“唉,母後啊。”

東宮琢磨片刻,遣人調看後宮出入記冊,再查閱京衛方麵的記載,不由得眉關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