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聽到了外頭易子昭瘋狂的叫喊聲,嘶啞著,痛不欲生。
我真想告訴他,子昭,子昭,子昭……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記憶如走馬燈,過往的人和事如夢境一般輪翻上演,在火光中重現當日的生機,許多的人和事都成為了心上的一塊痂,已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隻是前塵的事罷了。
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夏侯君曜,他死了,可是他帶走了我的一切。
從前我步步為營,籌謀江山,我以為自己活得很好,可是現在……當一切平靜下來,在火海中回憶當初,才知道,我不過是憑著一點可憐的信念活下去,生不如死,卻不能死的可憐人而已。
我仰頭看著他,你說,我欠你的嗎?
夏侯君悅看著我,一字都不說。他周身的光華將他襯托得如神子一般,他的一生高貴而純潔,而我汙穢不堪。
我低下頭,苦澀的發笑,我大概是欠你的,所以才會有今生的輪回,下輩子,下輩子要你來還我。
他奇跡般的點點頭,窩心的溫柔。
我流著淚微笑,在濃煙中轉頭看向廝吼的方向,易子昭,我累了,不管前世我們是什麼恩怨,終究該斷了。
我緊緊捂著胸,胸口疼痛窒息,在在充滿罪惡的硫磺火湖裏漸漸閉上了眸。
在混亂的人群裏,婉兒冷冷的看著痛不欲生的易子昭,嘴角劃過一絲笑容,她早說過了會讓他們都得到下場,可是他們沒一個人信她的話。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或許她也會死,可是那又怎樣?
易子昭被眾人拉著,拚命的往火場裏跑,夏侯君悅痛苦萬分,廝吼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嗓子都啞了。
婉兒轉過身,從容的從人群裏走開,智善跟在她身事,小聲的道:“娘娘,我們現在怎麼辦?“如果你想出宮的話,我會送你出宮去。”
“不,我要一直跟著娘娘。”
聽到這話,婉兒突然轉過身,好笑的看著他,“跟著我去死嗎?”
智善看著她,無言以對,婉兒臉上劃過妖嬈的笑,看著遠方被火紅映紅的天際道:“韋太後如果知道鬱清塵已經死了,你說她會是什麼心情?”
“一定很高興罷?”
“那如果她知道她真的為易子昭生下女兒,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智善被她問住了,回頭看一眼嘈雜的人群,壓低聲音道:“娘娘,難道你還要待在宮裏嗎?不怕她們找到我們嗎?”
“哼,如煙那傻子已經死了,沒人會懷疑我的身份的。“
“可是……”智善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婉兒卻揚手打斷他,她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痛苦的撲著向前的易子昭,慢慢說了一句,“如果你早就選擇我,就不會有這個結果。”
許多年後,清明節前,一束潔白的菊花安靜的躺在她的墳頭,這不是皇陵,隻是安靜的湖邊,和她娘一起長眠地下。
或許還有人能想起許多年前的那個女人,但是大多數的人都忘了,一代新君即位,天朝再度恢複往日的繁華。
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牽著手走過小路,妹妹用稚嫩的聲音問,“皇帝哥哥,這是我們母後嗎?”
“是的。”
“那為什麼讓她一個人在這裏?”
“這裏有她最留戀的人。”
“是誰?”
“我們的外婆。”
——後記
婉兒去找德妃確定大皇子不是皇上親生的事實,緊接著,韋太後出麵把持皇後生孩子,打算偷龍轉鳳,誰知,經手的奴婢就是孟姑姑,她之後隨著孩子一起失蹤。
蘭陵,南宮家,
一敗塗地後,皇後娘娘因抑鬱死去。
太後一人擔當不了重任,隻好跑到天朝,將孩子拖負給清塵,
攝政王被陳太醫請回宮,與大理王一夜之戰之後,退兵,天朝恢複平靜,一切回到正常,而此時,天寶還被困在蘭陵,清塵打算親自去接回皇上,臨出宮之前,突發一場大火讓她下落不明,其實,她隻是被攝政王秘密安排療養身子,因為那時,她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了,一場大火是她一手策劃的。
而後,
婉兒為了讓君寶做太子,一手策劃殺死了韋太後,然後,又編出清塵已死的消息告訴易子昭
易子昭為求解脫,終於答應讓讓君寶做了太子。
婉兒如願做了皇後,做了皇後的她並不死心,還暗中查清塵的消息,以防她回來搗亂,但是另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夏侯軍悅來要太子了,婉兒抵死不給,易子昭在與他對話中得知清塵並沒有死,她回去置問婉兒,婉兒不語不發,而後被打入冷宮,君寶被夏侯君悅帶走,一世的沉浮之後,貴妃妨娘安然無恙,她領悟到,踏踏實實做人才是硬道理,。
易子昭也懷著不堪的心情去看望清塵,但那時他還不知道清塵即將臨盆的消息。
被打入冷宮的婉兒心有不甘,最終逃回天朝,秘密入了宮,
與此同時,婉兒也在宮中秘密查到了清塵的藏身之處,她利用從前在宮中的關係,混進去,夜裏,當易子昭與清塵私會的時候,她放了一把大火,將兩個人一起葬身火海。
皇後娘娘生下的孩子最終由慈柔太後扶持為君,而德妃鬱鬱寡歡,不日死了,留下易子昭的一對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