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我,良久才道:“今天蘇蘇去勤政殿稟報,說你有些不
舒服,你哪裏不舒服。”
“臣妾很好,沒覺得哪裏不舒服。”我天真的道,看到他越緊張,我心裏便越覺得好玩,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裏似乎容入了另一個靈魂,或者,那便是真正的我,我不由自主的改變著。
可能連我自己都覺得驚奇,但是這種思路清晰,一語中的的感覺又超呼想像
的愜意,
我總覺得,是瞑瞑中有人在左右著我的思緒。
“皇上,臣妾剛才說讓您幫孩子取個名字。”我岔開話題道,他輕歎一聲,摟著我,“朕早就想好了,就叫明兒罷!”
“明兒?”我疑惑,仰頭看著他。
他點點頭道:“明兒,光明,不好嗎?”
他低頭詢問我,我搖搖頭,“挺好的,光明,明天,將來。”
他笑了笑,將我抱得更緊些,“或許你說的對,皇後娘娘是該死了,可是……紂國的後人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他們借由這件事情起兵,到時國中又是一次動亂,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他歎了口氣,顯得十分憂愁。
我默默聽著,一語不發,他也覺出我無意評說,於是道:“睡罷,這些都不用你來操心。”
我乖乖的閉上眼,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龍涏香味安心入眠。
夜的黑暗中,光明顯得格外顯眼,漆黑的床帳中閃著瀅瀅的紫光,照亮一段纖細的美頸。
南宮月欠起身,看著眼前奇怪的景象若有所思。
裝飾奢靡的宮殿裏一個人都沒有,早晨的陽光在水麵上灑下點點金光,草葉上凝結著露珠,鳥兒停在窗邊歌唱著不肯走,仿佛鳥兒是有靈性的,也覺察出這一天的與眾不同。
我光著腳走下床,冰涼的地板刺激著神經,我異常興奮,對一切都是新奇的,白色的紗幔,紫色的水晶珠簾,腥紅色的帳幔還殘留昨日溫存的氣息,暖而馥鬱,我在這陌生又熟悉的寢宮轉著圈,連腳下的冰涼都覺得是種享受,我看到一旁貞靜的妝台,走過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望得出神。
原來我長得是這個樣子,我的眼睛是美麗的鳳眼,即便不笑也給你媚惑的感覺,我的臉形是小巧的鵝蛋臉,額頭飽滿,下巴尖俏,小巧而高挺的鼻子擁有完美的側臉。
這就是姒傾城,這就是姬無雙。
我手指撫摸著我的肚子,輕輕笑了,“明兒。”
蘇蘇端著熱水進來,喚我起床,一抬頭看到站在那裏的我,嚇得睜大了眼睛,“娘娘,你……”
“我複明了。 ”我溫柔的看著她,蘇蘇五官不算太漂亮,但卻生得白淨,一
副小巧依人的樣子。
她眼睛放出一道光,立刻放下臉盆跑過來,“真的嗎?能看見奴婢嗎?”
“能看見你每一根發絲,每一處肌膚。”我笑著道。
她聽到這個喜訊,也顧不了禮儀,跑出去告訴早上正忙著打掃的宮人們,然後又派人去告訴正在上早朝的皇上。
不一會,南宮月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無雙,你看得見了?”
我站起身,笑盈盈的走過去,“臣妾見過皇上。”
他伸手扶我起來,抬眸的瞬間,我才發現,這個與我溫存並且孕有一子的男人如此俊美,眸子裏溫柔可見,五官有種奪人心魄的憂雅。
“皇上……”我輕輕叫了一聲,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突然笑起來,一把將我抱起來,在屋子裏轉著圈,“無雙,朕真是太高興了。”
我靠在他懷裏,是呀,傾城的幻影已經消失了,南秦的夢,秦皇的暗示也都消失了,就讓我好好做夜王的妃罷!想起那天下午,他如鬼魅一樣出現在身後,緊緊箍著我身子的的情景,我至今還覺得戰栗,那是一種接近死神的威逼,我隱隱有種感覺,如果我背叛他,離開他,他便會像那天一樣和我同歸於盡。
他有這種架勢,也大有這種癡狂。
我扶住額角,有些暈眩,他放我下來道:“怎麼了?”
“沒事。”我搖搖頭。
他還是不放心,轉身吩咐宮人喧太醫過來,直到太醫說沒事後才放下心來,又叮囑我不要亂跑,在宮裏好好休息等語,然後便被宮人叫了去。
盲了那麼多年,突然能夠看見這個世界,我興奮異常,根本睡不著,從床上坐起身道:“蘇蘇,為我更衣。”
蘇蘇笑著走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瓶剛剛采下的的芙蓉花,擺在妝台上道:“這是貴妃娘娘著人送來的,說恭賀娘娘重見光明,說怕娘娘見到自己不喜歡就不進來了,另一個,雲妃娘娘送了幾匹宮裏新樣式的宮裝,也是讓娘娘收下就好,不敢進來打擾娘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