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倚月本是不指望付靳庭能夠自覺主動地找上自己, 所以見他打電話給自己時難免有些驚喜。

“喂?”

“嗯, 是我。”付靳庭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在這樣寂靜美好的夜晚裏, 獨獨多了股韻味。

她怔了怔, 才回道:“嗯, 怎麼了?”

“不是說要一起吃飯嗎?”

“啊?”

“現在出來吧。”

空倚月不解:“現在?這麼晚?”

付靳庭似乎抱了“既然電話已經打給你了, 那麼你就不應該拒絕”的想法。所以對於空倚月這樣的反問,到底是覺得不太開心,他說:“我忙到現在, 還沒吃飯。”

“這麼忙?”空倚月訝然,隨後想到他已經接手了公司,那麼自然不會像一個普通的交換生那樣自由輕鬆, 便關心道:“公司的事情雖然很重要, 可是三餐怎麼可以不按時吃呢?”

付靳庭在電話那頭不由自主地浮現隱約笑意:“所以空倚月,你要陪我一起吃飯嗎?”

空倚月懊惱地咬了咬唇,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嗯, 等我一會, 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好。”

兩人約在了距離學校稍遠的餐廳那裏, 空倚月打車過去的時候, 付靳庭已經等在那裏了, 見她過來了,還未來得及打招呼,她倒是徑直坐下了。

付靳庭見她如此主動, 倒是想起了有一次跟聶靈薇一起出席宴會, 落座的時候,她站在一旁,雙眼含情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為她拉開座椅。

這樣的禮節,雖是足以顯示紳士風度,但是付靳庭並不喜歡為一個毫無幹係的女人做這些,但情況那般,他也隻好不動聲色地為她拉開了座椅,自此之後,他便不願意跟她一起同桌吃飯。

女人恃寵而驕是一種本能,但是前提是,那個女人是否擁有著那個男人的寵愛。

空倚月坐下後,見他已將菜單推了過來,粗略地瀏覽了一眼後,問:“你還沒點嗎?”

付靳庭回道:“點了幾道招牌菜,你看看自己喜歡吃什麼。”

“哦。”空倚月微微一笑,仔細看了一遍後,隻跟服務員要了一份蛋糕跟一杯清水。

付靳庭見她點了這些,眉梢微動了下,問她:“不吃嗎?”

空倚月如實說:“嗯,晚上吃得有點多,所以還不餓,而且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吃太多待會不好消化。”

“那蛋糕呢?蛋糕吃多了,就容易消化?”顯然是不讚成她的理論。

空倚月搖頭:“不是啊,隻是因為突然想吃而已,舞蹈老師最近對我們的體重要求越來越苛刻了,吃多了,明天就得減肥了。”

舞蹈老師?付靳庭這才想起她現在學的是表演專業,技多不壓身,恐怕舞蹈和唱歌都是必備的技能,於是問道:“為什麼要選表演專業?你高考分數不差的。”

空倚月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跟自己聊這個話題,打趣道:“高考錄取結果出來後也沒見你這樣問,現在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有種已經恍若隔世的錯覺了。”

付靳庭不緊不慢地反問了聲:“是嗎?那答案是什麼?”

“嗯……”空倚月狀似細想,隨後說道:“好像也沒因為什麼,有些專業不喜歡,有些專業沒天賦,有些專業不想學,所以左挑右選,好像就剩下這個了。”

付靳庭凝眸看她,唇角緩動:“是真話?”

“當然。不過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潛意識覺得明星的片酬高,收入不錯,所以覺得這個專業應該也不差。”

付靳庭聽她如此回答,也不表態,又恰好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兩人便也隻顧安靜用餐。

用完餐,步出餐廳時,已是夜間十一點多,空倚月想到校門會在十二點多關閉,便拉著付靳庭稍微走快了幾步,“我們還得趕緊回去呢,不然來不及。”

“來不及什麼?”付靳庭不知安大還有“門禁”這一回事。

空倚月這才記起,他在安大也算是一個新生,便有些得意地回道:“門禁啊,十二點就關門了,關門後便不讓人進了,哪怕有學生證身份證也不讓。”

“是嗎?”付靳庭說:“那你抓緊時間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付靳庭說:“我住外麵。”

“哦,這樣。”空倚月也理解,他在學校呆的時間不長,又因為公司的事情,不住學校也是常理。想明白後,就說道:“嗯,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付靳庭聽她跟自己道別,倒是稍微意外了點,她竟然沒有要求自己送她?

見她走出道旁幾步,焦急地望著前方,像是在等出租車,付靳庭注視著她的背影,竟是覺得有些弱不禁風。心底默默歎氣一聲,走到她身旁,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側,眼望著漫漫夜色的前方說:“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