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三個星期以來,兩人竟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反而是候光略,午休期間一定要在空倚月身旁的空位置蹭坐一會,哪怕空倚月沒有閑情跟他瞎扯,候光略還能講得不亦樂乎。
事不過三,當事情發生的頻率過於頻繁時,空倚月本能地就采取了解決方式——午間吃完飯後泡圖書館,等到午習課的鈴聲響起時,她才踩著鈴聲進教室。
她跟付靳庭說上話的那天,是第四周的周二。那天中午她在圖書館看書,半途睡著了,醒來後也不知時間,匆匆收拾好書本往教室跑去,剛爬到二樓,就看見了人煙稀少的樓梯上,聞聲赫然停住回首的人是付靳庭。
她雙手抱著書,抬頭仰望他時,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付靳庭顯然也詫異,本是聽聞腳步匆忙,隨意在往樓梯一側移動的時候順便回望了一眼,倒是沒有想到是她。
空倚月沒有想到該怎麼跟他開口好,隻是低了低頭,緊了緊自己抱著的書本,默然不語。
付靳庭沒有表態,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彼此靜立了幾分鍾,空倚月受不住這樣的凝重氛圍,一步步往上走,直到走到與他相同的階梯,空倚月若無其事地繼續低頭往前邁了一個階梯,就措手不及地被付靳庭伸手抓住了手腕,又因懷中緊抱著的書本,空倚月腳下踉蹌,直接就被他拽了過去。
付靳庭眸中夾著淡淡的精光,他問:“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什麼態度!空倚月不滿,這根本就是沒有態度好嗎?可這話也隻是放在心中腹誹一番,不敢當真如此回複他。
低了低聲音:“沒有。”
“什麼沒有?”付靳庭咄咄逼人。
空倚月抬眸,望進他眼瞳中的深處,“付靳庭,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那我遠離你不是更加稱你心意嗎?”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付靳庭,你那天跟我說的話,後來我去仔細想過了,我覺得很有道理。一直以來,好像真的是我錯了。”
她的話語虔誠,帶著婉轉的低音,不知不覺氤氳開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付靳庭眸色怔了怔,緩慢地鬆開了自己緊抓住她的手。空倚月這番話的意思是說,她打算放棄了,是嗎?
付靳庭抿唇,不悅地看著她,“因為從我身上拿不到錢,所以你隻能找了別人,新的目標後現在打算一腳把我踢開了?”
“付靳庭!”空倚月提高了音量,“不肯將錢借給我的是你,不肯喜歡我的人是你,現在生氣我一腳踢開你的人還是你!為什麼所有錯都算在了我的身上!付靳庭,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那你呢?你覺得你對我就公平?”冷意淩淩的一句話,讓空倚月立即就冷靜了下來。
是啊,哪裏還有公平可言?這一世,如果不是自己強硬地想要得到他,也許他現在隻顧安心學習,高中畢業後隻顧心無旁騖地出國留學,哪裏還需跟自己糾纏這麼多呢?
空倚月斂下眉,抿了抿唇,許久才慢慢地道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付靳庭,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沒關係!”回答地幹脆直接。
空倚月隻是莞爾一笑,“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