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付靳庭(2 / 2)

空倚月來不及收起的笑容便這樣僵住,隨後,眼眸微微散發出了戒慎的光芒,“你來做什麼?”

空倚月一刻也不願意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在收回目光之際,視線不自覺地便落在了他的外套上,連帽的淺綠色外套,帽簷上的棕色軟毛隨風搖曳著。

空倚月忽而記起,付靳庭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一件外套,隻是後來,再也不曾見他穿過。

“物是人非”這樣的四個字驟然便在腦海裏浮起,空倚月隻是略微低頭,輕蔑一笑,早就已是物是人非了!

林安易的身子沒在燈火之外的陰影裏,白色的鞋子沾了許多灰塵,遲遲未動。他就站在離空倚月十幾步遠的地方,不含喜怒地說:“空倚月,你又是何必呢?”

她在考試結束後去找過付靳庭,他知道。

付靳庭對她冷語相向,他也知道。

後來,她匆忙跑出了校門,他在操場上也看得清楚,鬼使神差地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她默默地站在這裏,他默默地站在隱秘的遠處,想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一站便是幾個小時。

林安易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盡,他有一股衝動的猜測,猜測空倚月是為了付靳庭,但是下一刻他又抹殺了這個念頭。

這樣毫無希望地站著等一個人,如今誰還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而她空倚月並不愚蠢,反而聰明地可怕,所以才會那樣將人推於千裏之外!

可是,當他在呼嘯的風中聽到她電話裏提起付靳庭,他又不免心灰意冷,果真還是為了付靳庭!

他放眼望向她,長發紮起,耳根已被凍得通紅,細小玲瓏的鼻翼也是潤紅色,脖子上的圍巾在等待的過程中一直被她往上提,遮住了纖細的下巴。淺黃色的外套單薄,手上也沒有帶著取暖的手套。

她就這樣站在冬天的寒風裏等了付靳庭幾個小時,林安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因為她的莫名針對跟冷落而對她產生的不良感覺,似乎在這場寒風中消失殆盡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同情空倚月了!

“林安易,”空倚月將手放進口袋中,口袋中的暖意令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她開口叫他,冷冷說道:“你離我遠點!”

又是這樣的一句話,跟上次在教室他對她不禮,她說得“有多遠滾多遠”一樣絕情。

“你還是那麼討厭我?”林安易剛走近兩步,空倚月便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林安易刹住了自己的腳步,臉色一片蒼白,“空倚月,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就是這麼反感我,我好像根本都沒做錯什麼事情!”

空倚月笑了笑:“是啊,你是沒有對不起我,但光是這樣,你就很討厭了。”

林安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是在意那天在教室的事情嗎?空倚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就……”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空倚月打斷他的話,“我們八字不合,還是適合當陌生人。林安易,我不願意和你有任何關係,所以請你尊重我,離我遠點。”

空倚月這是放低了姿態,求他遠離她?

林安易一時說不上話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女生討厭,是喜還是悲?他苦笑出聲,不甘地說了句:“空倚月,你會後悔的!”

“嗯,我一直都很後悔。”她流暢地接了他的話。

——後悔認識你,後悔答應跟你結婚,更後悔和你生活了五年。

空倚月的淒美笑容化在風中,無盡迷離淒婉。

林安易最後憤憤離開,空倚月等了幾十分鍾,見還是無望等到付靳庭,迫不得已黯然收場。不能見到付靳庭,那麼就隻能等到下年開學了。

空倚月纖瘦的身影在燈光下無限拉長,寒氣淩厲,她莫名地又覺得失落,付靳庭這個人,是不是故意避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