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

聲音冷冽, 盈蕩在這空蕩蕩的教室裏, 空倚月下意識周身一冷, 凝望著他的雙瞳久久都未轉動。

付靳庭就這樣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這裏, 以如此……難以解釋的方式。

他挺身立在教室後門之外, 單手緊握著黑色的外套, 身上那件單薄的白色襯衫, 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衣襟似乎隨風微微浮動著,乍一遠遠望去, 給人感覺恣肆而又灑脫。

空倚月心中的慶幸如漣漪般一圈又一圈地蕩漾開來,開口之際,連著語氣都不自覺地帶著顫抖:“付、付靳庭……”

空倚月表示: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在開口的時候, 眼眶中氤氳著的眼淚沾了眼睫, 顫抖的淚珠掛在睫毛處,楚楚可憐地讓付靳庭都情難自禁地微微眯眸, 眸中竟閃過連空倚月都不敢相信的……憐惜。

林安易被付靳庭出聲打斷後, 便一直僵硬著身子, 見付靳庭一直緊盯著自己跟空倚月, 眸色深深, 沒有多餘的動作, 卻偏偏沒有離開的打算,付靳庭他這是意欲何為!

付靳庭微微抬眸,目光中輕蔑不掩:“不放手?”

林安易一怔, 隨後才緩緩鬆了手, 嘲笑地看了空倚月一眼:“還真是沒有想到你真的能把付靳庭追到手!”

付靳庭第一次坦然接受了外人對自己跟空倚月關係的誤解,嗯,第一次有了一股故意不想解釋的衝動。

空倚月本以為付靳庭會生氣,但見他仿佛沒有聽到這話般,也索性跟他一樣無視這個話題,隻是扯了扯嘴角,似是費盡氣力般:“林安易,你說我做夢,但是,現實是他真的來了!”

林安易哈哈大笑道:“空倚月,你覺得付靳庭真的能跟你走到一塊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世,你……”

“林安易!”

“啪”地一下,極其響亮的聲音忽而傳開,空倚月將半空中隱隱發疼的右手收回,垂至身側,冷漠地說了聲:“你有多遠滾多遠!”聲音不大,本該是隨勢激起的暴怒情緒,卻這樣被空倚月不著痕跡地壓了下去。

“空倚月!”林安易怒不可揭,什麼時候自己被一個女生這麼對待過!揚起的手還未放下,就被不知何時已經快步走了進來的付靳庭緊握著了手腕,林安易用力想甩開,奈何徒勞無功,手腕上的酸疼傳來,林安易麵部扭曲。

付靳庭借力將他甩出一米元,林安易剛穩住身子,就聽到付靳庭嗬斥了一聲:“滾!”

哪怕再不甘,也隻能忍氣吞聲地離開!

付靳庭因著剛才護救的動作,此時正好站在了空倚月跟前。

空倚月隻是呆呆地抬頭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睫毛濕潤,眼眶也是紅彤彤的,低了低頭,伸手輕輕地扯動了一下付靳庭拿著外套的手,哽咽著低語:“付靳庭……我冷。”說完,又是不爭氣地掉了幾滴眼淚。

教室燈火通明,空倚月的抽泣聲清晰可聞,晶瑩的淚珠一滴又一滴地濕透了那幹燥的地板。

付靳庭不知為何,眉心動了動。

他略低了一下視線,便看到了她黑發中的小巧發漩,隨後,目光停留在那被兩頰散下的長發遮蓋了些許而有些看不清的臉龐。

付靳庭動作不受控製,他伸手將空倚月欲抬起揉著眼睛的手攔住,隨後,在接收到空倚月奇詫的目光時,才開口不耐煩地解釋道:“醜死了!”

空倚月腹誹:我又不是經驗十足的演員,你要求我哭得梨花帶雨還要美麗養眼,拜托,這實在是高難度啊!

空倚月心底極其不滿,可臉色依舊不動聲色,她故意抽泣了兩聲,斷斷續續地問道:“你、你有麵巾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