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術法年代(1 / 3)

補天曆2000年夏,上海

做為擁有數千年文化的城市,上海市是現在少有的見證過二次補天,名稱真正流芳千古的大都市。它以其獨有的東方魅力和地理位置,坐看日出日落,潮漲潮落,守望在大海的東方,看著一個又一個世紀無聲無息的渡過。雖然不複補天曆前,公元紀元的燈火通明,塵煙彌漫,但卻繁榮依舊,高樓林立,千年前的油煙汙濁環境化為帶著淡淡海水味道,幹淨自然的清新氣息。

按說住在這樣的城市中,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可是在補天曆的世道下,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隻有平民和俗人才會住在這樣的大都市中。如今,像上海這樣的大都市已經完全淪為了工作地和用來瞻仰公元紀元曆史遺跡的旅遊城市。人們理想的居住地是怎麼也輪不到它了,想那昔日東方明珠的輝煌稱號,隻能出現在教科書式的曆史書和旅遊指南上了。

淩晨子夜時分,市區一棟高層公寓的頂層,剛為找工作跑了一整天的方魄羽,並沒有如常人一樣蒙頭鼾睡。而是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公寓的露天陽台上,盤膝坐到擺放在空曠地麵中央的一塊星白色天麻蒲團上,迎著皎潔的月光,閉目打坐冥想。一坐到蒲團上,方魄羽就感受到從天麻蒲團上傳來陣陣具有清心凝神作用的涼意,加上二十多年來養成的‘煉神’習慣使他很快就進入冥想狀態,完全忘記身上一天東奔西走帶來的勞累。寶相莊嚴的臉上自然的露出真心的微笑,疲態一掃而光。一波波無形的念力從方魄羽的腦中逸出,籠罩在蒲團四周方圓丈許的空間。這丈許由鋼筋水泥鑄造的古老公寓建築空間,瞬間在純感覺上變成了天地元氣聚集的自然聖境,古怪的是這感覺隻存在精神層次,實際上附近空間一絲的天地元氣波動都沒有。在這丈許空間中,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生命脈動:魚兒在水中的遊動,鳥兒在天空的飛翔,花兒層層的綻開,草兒自由的呼吸……

方魄羽此時的狀況,如果讓修行有成、境界高明的修士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這明明是修士界元嬰期以上的高手才會有的仙化現象,可是它卻出現在一個資質平平,根骨不佳,體內沒有絲毫真元力,甚至連時下普及的武者內力也沒有半分,二十來歲的窮小子身上,又有何人能不吃驚!而且這小子的仙化現象,顯然已經高明到了極點,沒有絲毫的煙火氣,丈許的空間自然而然的隨心而變,被方魄羽的心境所同化,不帶一點元氣波動。

可惜的是方魄羽本人並不知道這回事兒,他隻知道用這個方法可以很快的忘掉所有的不快,讓自己舒服一些。這修練冥想,也是僅餘的幾件讓他可以追憶父母的事情。

方魄羽這一坐就是一夜,直到天邊開始發白,月兒淡淡的隱去,不甘心在海平麵下藏著的太陽衝破阻攔,冒出頭來時,冥想中的他才被一陣不太協調、有些刺耳的鍾聲吵醒。方魄羽睜眼看了看天色,眉頭輕皺,起身向發出斷斷續續、極不悅耳的聲音之物走去。

那是一口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玄黑色紫銅鍾,鍾體內用紫銅布置了多種微型陣法,掛在他所住的公寓與露天陽台之間的回廊中,具有多種的功能。可以清心,可以提神,還能讓人快速進入睡眠,是現在大部分人用的時間工具。所發的聲音也有多種,隨主人自己的喜好選擇。是一間瑞士的小公司與頂頂有名的重玄器業合作,出品的小玩意,價格便宜又實用,很受時下人們的歡迎。方魄羽的這隻紫銅鍾,所發聲音刺耳,不是產品鬧鍾功能的問題,完全是因為方魄羽現在的生活條件低下節省所致。他用不起元氣珠、能量珠,隻好用劣質的、剩餘的殘次品能量塊給它做動力,導致紫銅鍾的聲音難聽。不過就算這樣,紫銅鍾還能天天準時報時,樣樣功能都能用,不愧為重玄出品,最佳品質的保證。不像方魄羽心中鄙視的三山集團,說走大眾路線,中低端市場,所出產品在方魄羽手中卻不那麼耐用。也因此,急著找工作的方魄羽接到了三山集團的受聘邀請,卻沒去,甘願大夏天的出去自己找。

“以前的冥想,是想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間醒來,比鍾表還準時。近來則越來越不受控製了,冥想有明顯的忘我傾向,《巫錄修神篇》上並沒有提到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恩,自己第一次修煉的時候,也是在忘我的狀態下,無為而為,觸動體內潛藏的一點先天之識,進而修神,煉己身的精氣為神,難到是要有突破!下一階段應該是神遊體外,溝通天地,但我好像沒有一絲這樣的感覺啊?唉,真想不通,還是不管它了,順期自然吧!”放下心事的方魄羽,經過紫銅鍾的時候,在上麵扣指輕彈了一下,那刺耳的鍾聲毅然而止。

看著鍾體表麵顯示的時間,方魄羽自言自語的說道:“4點30分,時間還好,這兩天要不是這口破鍾,自己早上的工作肯定泡湯,哪裏還能住這麼好的地方啊!”

他麻利的換下身上輕薄寬鬆的棉製睡衣,穿上藍色的清潔服,邊穿邊洗漱,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統籌思想。手中拿著掃把、拖布、水桶等清潔用具的方魄羽,出了公寓自頂向下賣力地清掃他所住的公寓大樓。

這也是方魄羽可以在這裏住下去的原因。這棟大廈,是二次補天前的遺跡,現在做為著名的旅遊景點開放,為了保持它遺跡的原貌,大廈需要一個沒有任何功夫在身的平凡人,身體力行的照做千年前的清潔工作。這樣的人可是難找,這年頭誰不是一身內功在身,讓擁有大廈的公司好個找,主管這項工作的人還在心裏抱怨,政府普及內功心法幹什麼!

趕巧為了賺錢,沒有內力在身的方魄羽提前從公共學堂中結業,第一次來麵試就被那個發愁的蕭主管,樂嗬嗬的請菩薩般聘為清潔工。這蕭主管第一眼就看上了方魄羽,人長的清秀,不會在不禁意間搶他人的風頭,沒有修行任何法門,體格又好,有肌肉正適合這個體力活,而且看上去不會有狀碩的感覺,讓人產生危險感,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勞動鍛煉出來的,可以讓參觀者感到真實。對於蕭主管來說他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專門給他解決問題來的,這還能讓他跑掉。通過察言觀色,考慮方魄羽情況後,蕭主管開出以大廈頂層公寓隨意住,還包吃,再加上月薪5000補天幣的中等程度收入,這樣誘人的條件,讓方魄羽一下就處於暈菜中。人到中年的蕭主管,什麼大風浪沒見過,輕鬆說出再附加一些其它福利的話,讓方魄羽持續暈菜,在他愣神下,簽了協議,搞定一切。就這樣方魄羽以大廈清潔工的身份住進了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