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啊,那個官印呢?”方天晨小心翼翼的將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桌上的官服用雙手捧起,身邊的葉容拿過用錦帕包好的官印放在官服上,然後跟在方天晨身邊,兩人就這樣緩緩往衙門前廳大堂走去。
這次,方天晨不是去坐堂審案,而是準備……辭官!
沒錯,正是辭官,而且辭官的時機非常有意思,正好是在葉恭天叛軍兵敗撤退這個消息傳到渤海縣的第二天。
葉恭天的敗軍撤了,而且一撤就是數百裏,把他們沒花多少力氣攻占下來的那些城關全部放棄,盡數退回了江南境內,高唐與葉恭天的局勢,似乎一下又變回了葉恭天剛反叛的時候。
方天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辭官的,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甚至有些堂而皇之的在那些被葉恭天派來監視他的人眼皮子地下辭官,辭官的理由更是非常的義正詞嚴——讀聖賢之書,行聖賢之事,如今國家內外生亂,我心實在難平,若不能行聖道於廟堂之上,不若播仁愛於百姓之中……所以辭官。
一番話說的大氣凜然,其實說白了,就是對葉恭天叛逆的不滿,不過,這種不滿不是作為一個官員發出的,而是作為一個飽讀聖賢書的儒生發出的,再加之方天晨之前對柔嘉縣主的種種表現,他現在在葉恭天以及那幫子謀士眼中的形象,已經從一個被高唐派來的臥底,變成了一個十足的腐儒。
“啊!”將官服官印之類移交給老主簿,現在的方天晨可謂是無官一身輕了,走出衙門,迎著陽光使勁的做了幾個伸展,同時,眼光不著痕跡的四處一瞄,果然,他的這些舉動都已經落在了某些人的眼中,估計他辭官的消息,最多兩天就會落在葉恭天的耳朵裏吧。
“先生,我們現在去哪?”經過方天晨鍛練的葉容,眼力不在方天晨之下,自然也把那些自認為躲的很隱蔽的家夥們的一舉一動收進眼中,不屑一笑,問道。
“明霞府,然後……再去葉恭天的老窩去轉轉。”方天晨輕鬆的笑道。
“先生,說句不好聽的,你還真是囂張啊。在這等時候公然表示反對葉恭天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到他的老窩去,嗬嗬……”葉容笑,但笑容相當勉強,方天晨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他就不怕葉恭天胸襟不夠,一怒之下把他殺了?
“去,當然要去,不僅要去,還要大搖大擺的,念誦著聖賢之言的去。”方天晨哈哈一笑,一拍葉容肩膀:“好了,不用擔心,快回去收拾東西吧,不然再晚了,我們今天可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看來先生是準備把這個腐儒之名擔到底啊。”葉容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苦笑,隨著方天晨去了……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方天晨這位前任知縣,悄然消失在渤海縣居民的視線中,來的時候沒人接,去的時候也沒人送,正所謂來去坦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隻可惜了那個沙盤,耗費了方天晨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做出來,現在又要毀掉,就連方天晨自己,也不僅微微歎息,同時心裏發誓,以後再不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東西了……
離開的前兩天,方天晨便已經通過長安樓將這個消息傳給了暗中離開,並藏在海島上的大牛和符山他們,所以,在他與葉容前往明霞的途中,大牛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裏了。
這次來的隻有大牛一人,同時,還給方天晨帶來了一個好到極點的消息——經過多次的探查,符山一家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以進入空懸島的秘密海路,並在半月前搬到了空懸島上,同時,更令方天晨感到興奮的是,那條海路,在每半月的漲潮時候,完全可以容得方天晨設計的那種寶船的出入,而符山一家,現在已經全體動員,開始建造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