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是沒可能。西夏剛剛受挫撤走,應該很少有人想到他們立刻會卷土重來,再加上他們的悲酥清風和西夏一品堂的眾多高手,將眾弟子全捉了也是情理之中。但問題在於,暗記是反著刻的,要倒著看才能看懂。這令喬峰不禁懷疑暗記的真假。轉念一想,若是假消息,必定是要引人陷入埋伏,應該會極力仿真,這暗記標得如此奇怪,反倒應該是真的了。
喬峰嘴上雖說與丐幫已不相幹,可說來容易做來難,丐幫畢竟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要就此恩斷義絕,談何容易?
袁南夢打定主意要去找段譽,可是她勢單力薄,喬峰的事,又令她對丐幫心存芥蒂,也並不想借助丐幫。這樣一來,人海茫茫,何處去尋段譽?且不說“段譽被鳩摩智帶走”隻是她的猜測,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不知鳩摩智會將段譽帶到何處去,就算是仍然被帶到燕子塢參合莊,她也是一樣找不到啊!
無奈之下,她進了一家酒樓,叫來小二,將鳩摩智與段譽的相貌形容了一番,命他前去打聽這兩人的行蹤。
都說“車船鏢酒丐”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可她在酒樓上等了一天,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正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她看到了熟悉的臉。
在這裏遇到慕容複一行人實在是意外的收獲。她知道,自己即使打聽到了段譽的消息,也沒辦法找到他們,更別提是找到燕子塢參合莊了。與其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倒不如與慕容複同行。
飛身下樓,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袁南夢攔在了慕容複馬前,朗聲道:“慕容兄,別來無恙?”
慕容複騎馬走在前麵,三位女眷坐在車中,風波惡斷後。袁南夢這一攔,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慕容複勒馬一停,心下疑惑:按說丐幫之會,站在喬峰旁邊的應該隻有段譽才對,這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心思電轉,人卻也飄身下馬,抱拳一禮:“多謝兄台關心。丐幫一別,在下對兄台風采甚是仰慕,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袁南夢拱手一笑:“不敢有勞慕容兄下問,在下袁南夢。”
想遍全書,慕容複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隻得繼續問:“幸會幸會!不知袁兄大駕光臨江南,有何貴幹啊?慕容複身為東道,竟未能一盡地主之誼,實在失禮,尚望袁兄不要見怪才好。”
袁南夢微微眯了眯眼,總覺得慕容複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似乎,少了一些目中無人的狂傲之氣,對自己則多了一份探究。難道是廟中一戰挫了他的銳氣?口中道:“豈敢豈敢!不過有些許小事罷了,本不該驚動慕容兄,無奈小弟勢單力薄,還望慕容兄看在同是武林一脈的份上施以援手。”
“不敢當,敢問一聲,慕容複有何可以效勞之處?”
“說來慚愧,小弟與舍弟失散,方才得訊說他可能被一番僧擒去了參合莊,故而希望慕容兄能賞我個麵子,救他一救。”
“哦?竟有此事?救他倒是可以,可是不知令弟何人?為何被擒?被何人所擒?如今人在參合莊的消息是否確實?”其實這些問題,慕容複自己心知肚明,也不過做個樣子問上一聲罷了。
“不瞞慕容兄,舍弟乃是大理鎮南王世子,姓段,單名一個譽字。因他胸中熟記大理段氏絕技‘六脈神劍’,才被那可惡番僧覬覦。我二人一路前來江南,途中曾多次遇襲,幸虧我們配合得當,僥幸無恙。這一失散,他的危險必定大為增加,由不得我這做兄長的不心焦啊!更堪憂的是直到如今,小弟仍然打聽不到絲毫消息,說他被番僧擄走也不過是循常理推斷而已。”不得已之下,袁南夢的瞎話隨口就來。
“袁兄這話倒讓我不解了,令弟既為大理世子,身邊理應有眾人保護,如何能被輕易擄走?身懷‘六脈神劍’,又為何無法脫逃?袁兄所謂的‘推斷’又到底有幾成可信度?”
“本來暗探自然是有的,隻不過天龍寺高僧說舍弟命中有此一劫,因此我們此次出來,王爺隻許探子協助我們完成任務,但不許動武相助。至於六脈神劍,舍弟內力不足,無法施展。這推斷我既然敢說,便是八九不離十了。救人如救火,還請慕容公子早伸援手。”莫名的,她就是覺得這個慕容複沒有惡意,並不像原著中所說的那麼陰險狡詐反複無常,也便下意識地對他頗為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