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神打開那張信箋紙,首排的一行大字刺得他雙目如血——離婚協議書!
一條條、一款款羅列得冷靜分明,末尾有她的簽名和指印。
這時那個女人從衛生間裏出來,看見殊城慘白如死的臉色不由吃了一驚,不過還是走過來說:“裏麵沒看見穿咖啡色外套的女人……”
殊城強定心神,大步往機場警務室走去,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一看:是一條短信,上麵隻有短短的五個字——不要原諒我。
於此同時,B市,劉氏診所。
聶伯坤深深打量著病床上那個滿身紗布閉目昏迷的年輕人,靜默無語。
他大約五十歲左右,容貌英挺,神情嚴峻,可此刻看向這個年輕人的目光卻複雜之極。
過了良久他方問:“那塊玉是他身上的?”
劉一鳴搖搖頭:“是他老婆的,說是婆婆給的。”
聶伯坤問:“她人呢?”
“昨天就走了,現在還沒回來。不過她沒什麼要緊,過兩天中心醫院的親子鑒定結果就出來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聶伯坤沉默一會問:“他還有多長時間能醒?”
“每個人體質不同,不過應該明早就能醒了。”
他看著床上的年輕人目光一深,“他的傷怎麼樣?”
說到這個劉一鳴歎了口氣:“反正該接的我都接上,能恢複到哪一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聶伯坤的神情徒然變得陰狠暴戾,咬牙道:“等我知道了是誰這麼整我兒子,我讓他斷子絕孫!”
劉一鳴歎氣道:“老聶,鼎越好容易才洗白,你別太衝動……”
兩人又交談幾句,一起出去。
待腳步聲走遠,病床上的年輕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床頭就有電話,夜燃費力地將它拿過了,緩緩撥了一串號碼。
過了很久有人接起,警惕地問:“誰?”
夜燃沉聲道:“阿明,是我。”
虞明驚道:“哥!你在哪裏?桐城這般都鬧翻天了,抓了好多人……”
“你怎麼樣?”
“我還好,那天晚上我跑路躲起來了。不過……姐被抓了。”
夜燃沉默了片刻,問:“韓東回桐城了嗎?”
“他哪敢回去?不過我聽說他投奔了何叔,他說你吃裏扒外勾結警察陷害顯叔。何叔發話了,要買你的命替顯叔報仇。現在道上的人都在找你,哥,你要小心……”
夜燃打斷他:“行了。阿明,你馬上到B市來替我辦一件事。這件事情辦妥了,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X市,機場大廳。
廣播裏又一次播出相同的尋人啟事:祁連初女士,聽到廣播請速到侯機大廳,您的先生在那裏等您。
殊城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候著。
天漸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