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附輯(1 / 3)

黑龍江將軍壽山研究點墨

明年,是清末著名愛國將領、黑龍江將軍壽山誕辰135周年、以身殉國95周年。學術界對這位愛國將領的研究很少,筆者不憚冒昧,想以對壽山的點滴研究引起專家的注意,從而作出深入全麵的研究,以紀念這位愛國將領。

壽山的家世

壽山將軍的家世,從其父吉林將軍富明阿的傳記得知:“富明阿,字治安,袁氏,漢軍正白旗人,明兵部尚書崇煥裔孫。崇煥冤死,家流寓汝寧(今河南省汝南縣),有子文弼,從軍有功,編入寧古塔漢軍。五傳至富明阿”《清史稿》卷417,頁12099)。也就是說,壽山是明末兵部尚書袁崇煥的後代,富明阿為崇煥六世孫,壽山為崇煥七世孫。《黑龍江誌稿》、齊齊哈爾市龍沙公園中的“壽公祠”、吉林的“威勤(富明阿諡號)公祠”皆如是說,隻是文字稍有不同。《黑龍江誌稿·富明阿》說:富明阿“明兵部尚書督師崇煥六世孫也。崇煥孫爾漢由寧古塔徙黑龍江,編入正白旗,遂為黑龍江人。”這裏沒有提崇煥子文弼,而提其孫爾漢,並談了爾漢由寧古塔遷到黑龍江一事,與《清史稿》並不矛盾,並且也認定富明阿是袁崇煥的後裔。然而,《明史·袁崇煥傳》卻說:“法司坐崇煥謀叛,……(崇禎)三年八月遂磔崇煥於市。兄弟妻子流三千裏,籍其家。崇煥獉獉無子獉獉,家亦無餘資,天下冤之。”(重點號是筆者加的。)“兄弟妻子流三千裏”與《清史稿·富明阿》中的“崇煥死,家流寓汝寧”的提法暗合。從古道看,京城至汝寧約三千裏。但是,這裏說“崇煥無子”。既然“崇煥無子”,決不會有什麼六世“裔孫”、七世“裔孫”,那麼,壽山是袁崇煥的後代則成問題了。如說壽山是袁崇煥兄弟的後裔,則有可能。因為“磔崇煥於市”之後,“兄弟妻子流三千裏”,說明崇煥有兄弟,當時被牽連而未被處死,隻是被“流三千裏”。這樣說,崇煥隻能是壽山的遠叔祖,壽山隻能是崇煥的遠族孫,而不能稱為“裔孫”。況且,曆代史書的人物傳在被傳人物的籍貫、出身、家世等方麵行文都是極為嚴密的,《清史稿》中的《壽山傳》附《瑞昌傳》稱“瑞昌,壽山族孫”就是明證。如壽山是崇煥兄弟的裔孫,為了提高門第,也隻能說是“明兵部尚書崇煥兄弟××裔孫”,而不能說成是“明兵部尚書崇煥裔孫”。

究竟壽山是袁崇煥的裔孫,還是其兄弟裔孫?這個“曆史之謎”如何解答?筆者認為答案可能有如下幾種:

一是袁崇煥為預防不測,有子未報。古代朝廷重臣這樣的例子確屢見不鮮。但這種情況往往是本人處境險峻者,或是別有所圖者,弄不好會招來殺身之禍,為不斷香煙後代,陰隱不報。由袁崇煥當時的處境看,崇禎皇帝十分倚重他,委以兵部尚書的重任,賜以尚方寶劍,督師薊遼,正是春風得意,大展宏圖的時候;對於遼東的戰事崇煥也頗具信心,向崇禎許期三年平後金(清),故不可能隱子不報。

二是袁崇煥死時留下了遺腹子,由史料知道,袁崇煥生於明萬曆十二年(1584),死於崇禎三年(1630)八月,死時年僅47歲,留下遺腹子是極有可能的。且《清史稿·富明阿》記載:崇煥冤死,家流寓汝寧,有子文弼,從軍有功,編入寧古塔漢軍,從行文順序看,先說“崇煥冤死,家流寓汝寧”,而後說“有子文弼”,這就可以理解為其家“流寓汝寧”之後“有子文弼”。又且,清軍於明崇禎十七年(1644)入關,建立全國性的統一政權,在這之後文弼參加清軍,當在20歲左右,時間也吻合。這也能說明袁氏家族由汝寧遷到寧古塔再遷至黑龍江城(今黑河市)的原因。

三是富明阿祖先假袁崇煥之名,以提高自己家族的聲望地位。這與古代社會重視出身門第不無關係,也是不乏其例的。如五代時的李克用,本是沙陀部人,卻假托是漢族的李唐王朝宗室的後裔,以複唐為號召,壯大聲勢,終於建立了後唐王朝。然而,袁崇煥自請守遼以後,於天啟六年(1626)獲寧遠大捷,清太祖努爾哈赤在這次戰役中中炮受重傷,回營就死了,可以說努爾哈赤就死在袁崇煥的手下;次年,袁崇煥又獲寧錦大捷,把清太宗皇太極打得大敗而逃。由此,袁崇煥與清室結下了不解之仇,清室必欲除之而後快。故在清軍繞道古北口入關圍攻北京,袁崇煥揮師星夜馳援北京時,清室用反奸計將其害死。因此,富明阿的先人如想假托將門之後,也不會假袁崇煥之名,雖然清王朝的後代帝王逐漸放鬆了對漢人的限製,這對他們的仕途也是不利的。況且。從“文弼”、“爾漢”、“富明阿”等袁氏幾代人的名字看,已經十足滿族化了,說明他們不僅歸順了清朝且以自己的滿族名字為榮,不可能也沒必要借助明末名將袁崇煥這塊招牌了。

四是文弼是袁崇煥的過繼子。這在封建社會是一種尋常現象。崇煥死而無後,在本家或親友中過繼一子,以承繼他這支的香煙血脈是極可能的。可能性最大的是過繼崇煥兄弟的兒子,因為“兄弟妻子流三千裏”,發配汝寧之後,隻能從他的兄弟那過繼一子。這裏所說的與上文所說的“壽山是袁崇煥兄弟的後裔”並不是一個意思。壽山的遠祖文弼過繼與沒過繼給崇煥就不一樣了,過繼即是崇煥子,沒過繼即是崇煥侄。問題無需贅述了。

這四種可能中哪個可能性最大呢?筆者較傾向於第二、第四種情況,理由如前述。如此二說成立,那麼,壽山的祖籍應是哪裏呢?《明史·袁崇煥傳》說:“袁崇煥,字元素,東莞人。”東莞,即現在的廣東省東莞縣。《辭海》上也是這個說法(見《辭海》縮印本1979年版第535頁)。但《懷宗實錄》卷三、崇禎三年八月癸亥條,《國榷》卷九第5544頁,和《明進士題名錄》萬曆已未科都作“藤縣”。這三本書記載一樣,唯《明史》上作“東莞”,從史料的可信性來看,後三本書更可信。特別是《明進士題名錄》,應考者在考前皆由各省報呈朝廷,考後中進士者題錄於上,不會在籍貫上出錯。故,袁崇煥應是藤縣人,而不應是東莞人,也就是說壽山的祖籍是藤縣,即今廣西壯族自治區藤縣。

壽山生平種種

壽山是中國近代史上的名將,《清史稿》、《黑龍江誌稿》及新編《愛輝縣誌》上皆有傳,按理說他的生平事跡不會出什麼紕漏。其實不然,諸如他襲職的時間、他升任黑龍江副都統和署黑龍江將軍的情況、他殉國後葬於何處及為什麼葬於該處?等等,都存在問題。

壽山襲世職的時間。《清史稿》上說“壽山,……吉林將軍富明阿子。以父任為員外郎,兼襲騎都尉世職,遷郎中”(《清史稿》卷467),這裏沒有說明他襲世職的具體時間。新編《愛輝縣誌·永山、壽山傳》說:“其父富明阿,曾任吉林將軍,1892年(光緒十八年)卒。富明阿死後,長子壽山襲騎都尉世職,以三品銜補用郎中候選員外郎,次子永山蔭襲四品銜三等侍衛”。由此說法看,壽山是光緒十八年(1892)其父富明阿死後就襲了世職。這種說法有兩點錯誤:

一是富明阿去世時間錯了,從而使壽山襲世職的時間也錯了。《清史稿·富明阿》記載:富明阿“光緒八年(1882)卒,優恤,諡威勤”。《黑龍江誌稿·富明阿》也同樣說“光緒八年冬卒”;又《光緒朝東華錄》上也說:“光緒八年十二月丙辰,前任吉林將軍富明阿卒,恤蔭如例。”這三書所記相同,特別是《光緒朝東華錄》,皆摘錄當時的邸鈔、京報,部分采錄當時的報紙記載,不會出什麼錯誤,不知愛輝縣誌辦的同仁出於何據,將富明阿去世時間推遲10年,由此使壽山襲世職的時間往後推移10年。

二是襲世職有違定例。前引《光緒朝東華錄》“恤蔭如例”,“蔭”,即蔭襲。按清朝定例,武將有襲世職封賞者,一般為騎都尉或雲騎尉世職,死後其子才可襲世職,襲次完結時給予恩騎尉世襲罔替。又,世職年未及歲者,先將宗圖冊結具題,奉旨,準其承襲後給予半俸,俟18歲時補送引見;襲世職必服(孝服,一般服孝期為三年。筆者注。)除後才可覲見皇上,襲世職。由請襲世職定例可知,富明阿死時,壽山23歲,三年後,即光緒十一年(1885)末服除覲見,襲騎都尉世職,光緒帝賜給員外郎,歸部選用,之後又“遷郎中”,而不是如《愛輝縣誌》上所說:富明阿死後,長子壽山襲騎都尉世職,以三品銜補用郎中候選員外郎。壽山長永山7歲,富明阿死時永山當是16歲,一是不夠襲世職年齡,二是服除後雖夠襲職年齡,但其父富明阿隻於同治三年(1864)實授江寧將軍時得一個騎都尉世職的封賞,未兼雲騎尉世職,之後再無襲世職的封賞(見《清史稿·富明阿》),壽山襲了世職。即襲次完結,永山不能再襲,隻能是朝廷恩賞。“蔭襲四品銜三等侍衛”的說法是不能成立的,而是永山服除後覲見,光緒帝恩賞的。《愛輝縣誌》的作者寫《永山、壽山傳》時參考了《壽將軍家傳》一書,卻忽略了“壯湣公亦蒙恩賞四等侍衛”這句話(見齊齊哈爾市圖書館館藏圖書《壽將軍家傳》,第1頁。這裏說四等侍衛,應三等侍衛為確。筆者注)。壽山任黑龍江副都統及署黑龍江將軍的時間。光緒二十年(1894),在中日甲午戰爭中,日軍犯奉天,壽山請纓,奉旨赴敵,在依克唐阿將軍帳下充步隊統領,屢立戰功,“上嘉其勇,遷知府,賞花翎。”(見《清史稿·壽山》)甲午戰爭結束時他的職位是統領、知府。

壽山任黑龍江副都統一事,《清史稿》與《黑龍江誌稿》皆這樣記載:(光緒)“二十三年,調充鎮邊軍左路統領,徙駐黑龍江城。越二年,除開封遺缺知府,未之官,值東北邊防亟,超改黑龍江副都統。”都是說壽山於光緒二十五年(1899)任黑龍江副都統。《愛輝縣誌》也如是說。該文接著說:“明年春,入覲,垂詢邊情甚悉,命佐將軍恩澤治軍,疏請增募十五營”。要搞清壽山任黑龍江副都統的時間,須搞清如下兩個問題:他什麼時候調充鎮邊軍左路統領的?什麼時候入覲上疏的?據《黑龍江曆史編年》載:“1896年(光緒二十二年)1月24日,清廷電令依克唐阿,鑒於黑龍江防兵單弱,前調出之鎮邊軍8營立即調回本省。”鎮邊軍調回本省,壽山屬依克唐阿的鎮邊軍,當隨隊調回。又因他剛立功受賞,不會貶職,故應“調充鎮邊軍左路統領”方為合理。由此得知,他是光緒二十二年調充鎮邊軍左路統領的。由此,下麵的“越二年……超改黑龍江副都統”,當為光緒二十四年(1898)。《光緒朝東華錄》載:“光緒二十四年,八月甲辰,以壽山為黑龍江副都統”(見該書第4218頁。)說法正與上同。

又據《黑龍江曆史編年》載:“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4月1日,清廷采納了黑龍江副都統壽山關於條陳武備以固邊防的建議,命他招募精壯勇丁16營,作為鎮邊新軍。”這可與前引“明年春,入覲……疏請增募十五營”吻合。如說他於光緒二十五年任黑龍江副都統,“明年春”當為光緒二十六年春,那與他署理黑龍江將軍的時間就不符了。因此,壽山任黑龍江副都統的確切時間應為:光緒二十四年農曆八月甲辰日,即公元1898年10月8日。

關於壽山署理黑龍江將軍的時間,《清史稿》與《黑龍江誌稿》上皆說:“新軍成,而恩澤卒於任,朝命(壽山)代之。”《壽將軍家傳》上也說:“壯敏(恩澤諡號)遽薨於位,遺疏公權將軍篆。”(見齊齊哈爾市圖書館館藏圖書《壽將軍家傳》,第3頁。)都沒有說明具體時間,隻說明“恩澤卒於任”,壽山“代之”,即恩澤去世時間就是壽山署理黑龍江將軍的時間。《光緒朝東華錄》載:“(光緒)二十六年,正月乙卯,黑龍江將軍恩澤卒。”是年農曆正月乙卯日,是正月十二,公曆2月11日。由此而知,1900年(光緒二十六年)2月11日,恩澤卒於任,朝命壽山署理黑龍江將軍。而《黑龍江曆史編年》:1900年(光緒二十六年)1月23日,黑龍江將軍恩澤因病出缺,黑龍江副都統壽山暫屬(應為“署黑龍江將軍”的說法恐不夠準確。恩澤“卒於任”或說“遽薨於位”,而不是“因病出缺”;另外時間也有誤。

壽山死後葬於何地,為什麼葬於該地?這個問題史料無記載。據調查得知,壽山將軍的遺體葬在杜爾伯特蒙古族自治縣一心鄉小林科樹林子裏。壽山將軍之所以葬在此,是因他與原杜爾伯特旗紮薩克固山貝子有姻親關係。光緒六年(1880),壽山與杜爾伯特旗十四世旗王紮薩克固山貝子貢噶綽克坦之長女結婚。壽山殉國後,清廷命削職查辦,加上戰亂,無法運回璦琿埋葬,壽山夫人不得已回杜爾伯特旗王府同娘家人商量壽山的後事。杜爾伯特旗十七世旗王紮薩克固山貝子希拉布羅丕勒(俗稱“喇嘛王爺”)是壽山夫人的三兄,同意將壽山靈柩運到杜爾伯特旗浮厝,待選定墓後再建陵安葬。壽山的靈柩於九月運到杜爾伯特旗浮厝,後安葬。

壽山的墾荒實邊思想

19世紀末,黑龍江將軍壽山提出了墾荒實邊的主張,本文想就壽山這一思想產生的曆史背景、內容及其曆史意義談點不成熟的看法,誠期專家不吝賜教。

1840年英帝國主義用炮艦打開了中國的門戶,到十九世紀末,中國已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並且麵臨亡國滅種的危險。

在列強中,沙俄是最早侵略中國的帝國主義國家之一,並且是得到實惠最多、侵吞中國領土最多的國家。早在沙皇亞曆克塞·米哈伊洛維奇時就覬覦我國東北地區,沙皇尼古拉一世上台後,更是變本加厲,實施侵略中國的計劃。他瘋狂叫囂:“俄國旗不論在哪裏,一經升起就不應當再降下來。”①1858年(鹹豐八年)5月28日,沙俄利用英法侵華之機,迫使清政府就範,簽訂了不平等的《璦琿條約》,鯨吞了中國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的60多萬平方公裏的廣大地區,並以“共管”的名義將烏蘇裏江以東40多萬平方公裏土地實際占領(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將這個地區劃歸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