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樞。”
一輪血‘色’的圓月之下,一身血紅長衣,戴著猙獰赤紅麵具的獄主,緩緩的吐出這個字來。
環圍跪在火熱熔漿湖邊的數萬紅衣人,看著那個傲立於血月火湖上的偉岸身影,眼中都顯出不可抑製的狂熱。
“按照計劃,開始著手三宗四鬥的黔國事宜吧;我要前往銀湖洲一趟;隻怕現在,魔宮的舊時相識和那九黎仙府的故‘交’都已經抵達那裏了。”獄主悵然一歎:“多年未有相見,不知那些老鬼,卻是近況如何。”
“是!”站在巨鏈上的四人,都躬身施禮;再抬頭時,那巨石之上便已經空無一人。
那年乘著玄青蛟抵達陽明山,並未走上山的路徑,便直接到了陽明鼎場之中。由南疆而回後,淩樞和騎著雪峰獸的贏暖茶,卻甚少飛行,一路風塵而過,看了太多隔絕修行時未見到的情景。
走了近一月,便回到了陽明山。
遠遠的看去,陽明山巍峨高聳,雖然不及雪峰島雪峰山那麼直入雲端,卻也險峻非常。
一條大江環繞整座山峰,轉過一條蜿蜒盤旋的山道,便身處一處斷崖邊,遠遠的就見對麵的一片陡峭懸崖上刻著兩個巨大的金‘色’的大字“陽明”。
“我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地方看陽明山。”贏暖茶騎在雪峰獸背上,口裏有些悵然若失:“為什麼這樣看過去,陽明山卻比我幼時要小得多了;是因為我到南疆後看到了太多比它還要高大的山峰麼?一些幼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都是那樣真實的發生在了我的眼前。”
“走過很多地方後,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那些曾經覺得高不可攀的東西,現在看去,卻是觸手可及。”淩樞腦海裏顯現的卻是在九江鎮時遇到的父親:小時候在臨森鎮的山間。感覺父親是那樣的高大,但是九江鎮上,一種這樣的感覺便升起在心間;仿若是父親變矮小了許多。
走到斷崖前,陽明山的山巔處白雪皚皚,環繞一圈淡淡的繚繞雲霧。
淩樞心裏暗暗的想:那裏應該便是陽明‘門’的靈林所在吧,隻是不知道那一抹紫‘色’似乎已經回到了那裏。
往前行了數步,萬丈深淵便呈現眼前,似乎已經前無去路。一塊巨大的青石擋在身前。
沿著那個青石一繞,一條索橋便出現在眼前。
陽明‘門’的修仙士通過這道萬丈深淵,都是禦動術決,一飛而過;這條索橋應該是方便那些去往陽明‘門’的凡俗者;像到死潭煉堡取符奴的玄甲軍之類的人。
淩樞和贏暖茶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種行走索橋的機會。便也沒有憑空飛行。一身黑衣的淩樞在前,騎著雪峰獸的贏暖茶在後,兩人一獸,便慢悠悠的上了那索橋。
整條索橋貼了幾道符籙固定,人行走其上。如履平地,毫無絲毫的晃動。
山間清涼的風吹過,淩樞放眼看去,冬天將過。索橋上的積雪都開始融化;遠遠望去,已經有了一絲初‘春’將至的味道。
走過了索橋。便身處於一片高大的蒼鬆林道下,寒風拂過。那鬆樹橫枝上積滿的白雪融化,頓時響起一陣細雨密集落下的聲音;一兩隻鬆鼠,已經急不可耐的在猶自積滿白雪的鬆樹枝椏上飛速竄行。
數條道不斷的岔開,通向陽明‘門’各處,淩樞則是一直往前,很快便到了一處近百級的青石台階前。
這時節,正是冬雪逐漸消融,卻是最冷的時候。那條台階是正通往陽明‘門’正‘門’的唯一路徑;還未走到近前,淩樞便看見一個抖抖索索的幹瘦身影跪在了那台階之下。
走了過去,卻是一個穿著一身濕噠噠襤褸衣衫,一頭蓬‘亂’的頭發正不斷冒著微弱的熱氣,看那不斷顫抖的幹瘦身體,應該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