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勇看得臉都白了,千湖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咬了咬潤紅的嘴唇。
柱著長劍薄紫,看著那慘嚎打滾的銀甲軍,和黑發揚起的淩樞,心裏也泛起微微的涼意。
那隊長驚慌起來,退後數步後,站到一個扛著木枷的湖民旁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手中的長刀橫在了那個湖民的脖子上,麵孔猙獰的吼叫:“你!你!你想幹什麼!你是想救他麼?你···”
淩樞搖了搖頭:“他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誰也不救,隻是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讓你們都死!”
“你!你!”那隊長臉色發白,口裏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你是要救這些湖獸一黨湖民的,你是。”
往前邁出一步,那些在地上打滾的銀甲軍的慘嚎聲,剛好充當淩樞的背景音。
兩個銀甲軍士拖出剛抓住的那個婦人和她的女兒,被四下的氣氛搞得無措的喊:“你···你···”
手腕上的手繩不住的閃動微弱的紫光,每閃動一下,淩樞心裏的饑渴感就加強,眼前的這些銀甲軍鮮血四濺,地上的銀甲軍劇疼慘嚎。
“當啷!”
一柄長刀掉落地上,一個銀甲軍忍受不住,一下跪伏在地哀求起來:“放過我!放過我!”
被這個銀甲軍士一帶頭,便連續的響起長刀落地的聲音,十幾個銀甲軍跪伏在地,頭不住的磕地求饒。
斜眼橫了地上的那些銀甲軍,心中的饑渴感噴湧而出,淩樞厭惡的揚起手中的雕火匕首,一道赤芒橫過,腦海裏響起血骨說過的話:“跪下向我求饒,而我一定不會饒恕!”
“啪哢!”
一聲脆響。
“啪哢!”
一聲脆響。
“啪哢!啪哢!啪哢!···”
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延續響過。
淩樞緩緩落下,身後的薄紫拄劍不穩,就要跌倒。往前快步走了一步,一把托住將要倒地的薄紫。
紫衣少女踉蹌著掙紮出去,臉色蒼白:“別碰我。”那種神情,那種語氣,仿若淩樞手上染滿了汙血。
頓時愣住,往前看去,就發現羅勇的眼中也閃現那麼一絲恐懼,對自己的恐懼。
“看!”千湖興奮的喊了一聲。
薄紫和羅勇才抬頭朝淩樞身後看去。
那“啪哢!”的脆響卻不是頭骨被劈開的聲音。
一個個禁錮在那些湖民脖子上的木枷都被劈開。
淩樞那樣的赤芒一出,卻不是理所當然的殘虐,竟然是劈開木枷的救贖。
薄紫身形一晃,幾要倒地,淩樞遲疑的伸出手再次扶住;就感到她沒有再抗拒的推開自己,臉便一下紅熱起來。心情一下變得緊張。
“原諒他們。”那淡淡的聲音,無力孱弱。
淩樞聽到耳中,卻有一種不能抗拒的遵從意味:“嗯。”
那些受盡虐待毒打的湖民,拿著斷裂開的木枷,本來絕望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種仇恨的狂熱。
“你們滾吧。”淩樞厭煩的朝那些跪地的銀甲軍揮了一下手,所有的銀甲軍,甚至那個隊長都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感激。
一邊磕頭一邊後退的銀甲軍,猛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擋住,都站了起來,卻是那些擺脫禁錮的湖民。
那些湖民的臉上身上都遍布傷痕,此時都胸口起伏的站著,眼中都微微泛紅。
“放他們走吧。”淩樞擺了一下手。
那些湖民盡管百般不願意,還是分開了一條道。
銀甲軍們惶恐的朝那人道退走。
薄紫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這時就見一個顫巍巍的斷臂老人,提著斷裂的木枷,出現在人道的另一端,他遲緩的走著,身上到處是流膿潰爛的傷,那些蒼蠅不住的沿著他的身體環飛。
老人顯然是被拋進路邊草叢等死的湖民,那老人提著木枷,一步一緩的靠近退走的銀甲軍,在人道中相遇後,一抬手,一木枷砸到那個銀甲軍隊長的頭上。
銀甲軍此時已經嚇得心神不寧,那隊長被砸了一下,也沒敢還手,老人就那麼尾隨著那些銀甲軍,無力的一木枷一木枷砸到那些銀甲軍的身上。
就那麼注視著。
“啪!”
一塊石頭飛出去,正好砸中銀甲軍隊長的後腦勺。
那些銀甲軍一愣。
“誰來幫他!”千湖眼中含淚一步竄了出去!手中提著一塊尖利的石頭,站到那個老者身邊。
“呼!”
兩旁的湖民再也忍耐不住,都提著木枷,石塊,開始狠狠的砸打向那些銀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