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形出現,卷起的風吹揚起路邊濃密的草叢,驚飛起一蓬蓬的蒼蠅,露出下麵的累累白骨,露出下麵的腐爛屍骸。
朝薄紫看了一眼,淩樞想要站出去再阻擋那些憤怒的湖民一下;就見她搖了搖頭,緊緊的抿著慘白的嘴唇,不發一言,身形顫抖著幾乎就要摔倒。
那些湖民撲向那些銀甲軍,用尖利的石塊、破爛的木枷、路邊草叢撿起的白骨,捅、刺、砸···無可阻擋的發泄著心中的怒恨;一些手中沒有外物的湖民,便直接用上整個身體,用手撕,用嘴咬!每抓下或咬下一塊肉,都放到嘴裏用幾乎是咬碎牙齒的狠勁咀嚼。
對銀甲軍的怒恨已經燃燒到了不可熄滅的境地。
幾十個銀甲軍很快便屍骨無存,一眾湖民都高聲喊起來:
“殺光銀甲軍!殺光銀甲軍!”
“除掉銀王!除掉銀王!”
旁邊的一個垂老的湖民情緒激昂的說:“那銀王,銀甲軍,都是修仙士所支持的。想要除掉,也不是難事。”
一個正在憤恨撕咬一塊銀甲軍皮肉的湖民大漢,睜圓了眼睛:“這有什麼!這有什麼!大不了舍了這一生性命!連那些修仙士都全部幹掉!”
老湖民黯然垂淚:“當年妖族入侵,中洲大亂;煉魔者抵抗不力,修仙士便打出‘北上抗妖’的口號,一直在南疆流竄,就此做大。八十年抗妖戰爭,修仙士冠冕堂皇的提出‘抗妖’私底下卻聯合妖族。等到妖族大敗,退離中洲。崛起的修仙士和煉魔者便開始了三十年仙魔大戰,受到修仙士欺騙的中洲百族,盲目的支持修仙士。將煉魔者驅逐到了不盡海中的龜島棲身。”
“這之後便是慘絕人寰的修仙士統治,一仙專治,修仙士之間腐敗不堪,其下設立的三十四國魚肉中洲百族,玄甲軍、銀甲軍都是毫無道德底線的統治工具。”老湖民說到這裏,垂然落淚:“放眼中洲三千萬年曆史,無數朝代更替,隻有這時可堪最是黑暗。”
“中洲妙境,銀湖幻洲;受盡修仙士的盤剝,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為了煉製墨晶石,不惜毀了萬億年的墨島墨菇林。修仙士的罪孽,罄竹難書!”一個眼中盈淚的湖民,用苦澀至極的聲音表述。
那些湖民群起怒恨,都紅了眼睛的說:“這些銀甲軍以逮捕湖獸一黨的借口,抓捕我們湖民去當墨菇林場的苦力,那麼我們便真的變成湖獸一黨吧!便是那些湖獸來統治銀湖洲,也比這些修仙士的傀儡強得多!”
“對!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修仙士,還不上那些妖族!”一個湖民眼睛都睜出血來。
聽到這樣的話,薄紫和淩樞相視一看,臉上都滿是愧疚神色:修仙士還不如妖族。
“我們都是湖獸一黨!便就此和其它島的暴起湖民彙合去吧!一起殺上銀島,除掉那個修仙士的傀儡銀王!然後讓整個銀湖洲都從修仙士的肆虐下解救出來!”一個湖民帶頭高呼,後麵的那些湖民便雲集響應:“我們都是湖獸一黨!”
“除掉銀王!”
“殺光修仙士!”
那個老年的湖民卻又表現出一副擔憂的神色:“那些銀甲軍四處張榜,說湖獸已經被修仙士斬殺於血島之側。已經有幾個島的暴起湖民因此受挫。我們是不是應該確認一下,若是湖獸已經被殺,我們這樣暴起,肯定也會被誅滅的。”
一個身材壯碩的湖民撿起那個銀甲軍隊長,殘留的長劍,跳到一塊石頭上,激動的說:“在九江鎮,已經有一個少年,殺掉了為禍九江鎮的玄甲軍!我們還等什麼?湖獸傳音各島時,我們沒有勇敢的站出來,因此妻女被淫辱,自身受盡折磨!我們還等什麼?便是湖獸已死,我們被誅滅,那也不過是性命舍棄而已,這樣碌碌無為受人欺壓的死去,是對身體裏流著的滾燙熱血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