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仿若晴空中閃過的一抹耀眼的閃電,十分隨意和平靜。那樣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喧鬧紛亂的四周都瞬時靜止下來一般。火焰般飄散的長發,那是一個仿若一團熊熊烈火一下燃起一般的人物。是他,戰神烈烽,那個百年來的傳奇。”
“一道火紅的光幕從天際落下,那些煉魔者施出的致命法決刹那間消於彌形。那個聲音淡淡的說:‘哈哈,你也還沒死啊?’這樣普普通通的熟稔話語陡然響起在這樣的情形下,卻讓所有的人都呆愣當場,整個赤鍾桶彷如一下靜止住了一般。就聽對麵那個讓我們心底生寒的魔尊輕輕一笑:‘嗬嗬,烈烽;你也還沒死,我們都成百年不死的老不死了。’烈烽懸飛在天際,爽朗的哈哈一笑,一團赤紅的霧氣若有似無的騰起,將烈烽整個人包裹其中。
“天際密布的烏雲這時也嘎然散開,暴雨後分外耀眼的烈日懸掛天空。烈烽所處的位置正當烈日中央,一眼看過去,是那樣的耀眼,根本不能看清。魔尊淡淡的歎了一口氣:‘你既然未死,我便回西南聖宮之中靜候;三年後血獄山之約,你不要忘記了。’烈烽哈哈一笑:‘定不爽約。’那山穀兩邊的煉魔者們隨即悄然消失,烈烽立在空中淡淡的說:‘以此為界,前行莫追,你們回去吧。’那火紅的身影說完後,濃濃的熱氣一騰,消逝空中。”
“暴雨後的山穀,寂靜無聲;對於剛才的生死一線,我們都尚未回轉過來,這時後麵的修仙士和凡俗者大隊方才趕到,震驚於那四處流淌的血流,散落一地的碎肢殘軀。”
“礙於戰神之言,我們都不再往前追擊;便留待赤鍾桶停駐,隨著仙盟的修仙士抵達得越來越多;大家擁塞在這狹小的山穀中,每天都聞著戰友同道的血味,看著那些慘死的屍骨;心中積鬱的情緒越來越大;再加上一些西南民眾不斷的前來哭訴煉魔者的暴行,終於在幾個熱血翻湧的修仙士主導下,一隊修仙士繼續越過赤鍾桶去追殺那些煉魔者。”
“有了先驅的帶動,隻要一有民眾來哭訴,便必然會有很多人不顧仙盟的禁令,越過赤鍾桶去誅殺那些禍亂西南城鎮的煉魔者。”
父親說到這裏嘲諷一般的說:“那時我也是一副大責在胸的蠢樣,根本不掂量自己的實力修為如何。那一天,當那個山民跪在我的死士營前哭訴一天後,我終於按捺不住;也帶著一隊死士前往那個叫著蒗蔴蒿的小山村,去為那裏的村民誅殺一個為害山村的煉魔者。”
“嗬嗬,我們都僅僅是死士;盡管我看到那個老實巴交的村民後,用煉器師的本能感覺那人十分異常,但還是沒能十分警惕;因為我隻能看是不是術器,卻不懂分辨符奴!那個村民竟然是一個符奴!”
“拯救的舉動變成了羊入虎口的送死;跟著那個山民走進那個小山村後,我才覺察到這一點!整個小山村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占據村莊的煉魔者煉製成了符奴;那煉魔者便用這些山民符奴當著魚餌,將一隊隊的死士和修仙士引進這個山村進行虐殺!”
“進入村中,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座高高的肢體山;四處是發臭黏稠的黑血,整個腐臭的山上肥白的蛆蟲密密麻麻的蠕動,嗡嗡著響的一群群蒼蠅飛來飛去;我們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蒼蠅拚命的撲向我們,在這個村中‘守株待兔’的煉魔者,是一個修學‘嗜術’的煉魔者;那些蒼蠅、滿地蠕動的肥白蛆蟲都是他施展‘嗜術’後產生的攻擊術器。”
“死士們都目瞪口呆了,麵對這樣的情形,別說抵抗;逃跑的心思都被極度的恐慌和惡心取代。這樣的情形,在我看來,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夢境成真的感覺。從離開第九殿之後,我經常會夢見這樣的情形:密密麻麻的無頭術器,斬殺下成堆的屍骸。看著身前地獄一般的情形,我便想:在我離開第九殿後,會不會在九江鎮的山間,也有這樣成堆的屍骸。”
“抵禦著那些蒼蠅和蛆蟲,踏著黏稠的黑血;我退到一個屋角,這樣的抵禦根本挽救不了即將被那些蒼蠅和蛆蟲吞噬的結果。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啪!’腳下一響,我跌進了一口井中,然後暈了過去。”
“山林一隅,光線昏暗,我撐起身來,頭疼欲裂。四周散亂著堆滿了各種破爛的術器,人形術器;還有一些目光呆滯的符奴,另一種意義上的術器。。大霧散去的清晨,遍野人形術器的殘肢斷臂,和奄奄一息的符奴。就在這樣的時間,就在這樣的地點,我遇到了你們的母親春幽。”
“看見她時,一抹如血的夕陽透過林間照下,那一間破爛的小屋被殘缺術器和符奴環繞,小屋的門窗皆無,那個無助的少女恐懼的縮在小屋一角;身子瑟瑟發抖,神情驚慌不已。看得出來,那時的春幽,對眼前的情形是多麼的恐懼。‘是你救了我?’我懷疑的看著她,既然這個少女如此恐懼,難道是那些術器和符奴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