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郴當晚便回了自家休息,路曉白天睡了一天,以為晚上必定是要失眠的,沒想到倒是睡得非常安穩,還是第二天查房的護士把她吵醒的。
隔壁床的女人被護士帶出去做檢查了,臨走的時候趾高氣揚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路曉,哼著歌出門了,老婦人跟在她身後,臉上隱隱有些擔憂。
護士正好進門來掛水,便聽見門外一陣哭天搶地,路曉抬了抬頭看向門外,護士倒是一臉見怪不怪的“估計是著床失敗了吧,不是每個人都能一次成功的。”說完又想到在床上躺著的這個就是失敗了好幾次的女人,自覺說錯話了,尷尬地看著盧曉,一臉做錯事的神色。
路曉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這些,多少緩解了下小/護/士的緊張,她麻利地調整好針頭,臉帶歉意地看著路曉“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按床頭的呼叫鈴。”
“好的,你去忙吧。”路曉也不願意為難這些女孩子,也不願意去指責她們的冷漠,他們在這種醫院上班,這樣的事情隻怕是天天都要見到吧。
女人風一樣衝進來,一進門便撲到床上聲嘶力竭的嚎了起來,老婦人跟在身後,臉上幾分失望幾分憤怒,看著床上的女人,眼神像帶著刀子一樣。
“哭什麼哭?你倒是有臉哭!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你倒好......你倒好......”老婦人哆嗦得厲害,路曉都害怕她暈過去,又覺得這樣看著不好,隻得閉上眼睛裝睡。
女人並沒有什麼言語,隻是哭的更厲害了,路曉看不見她的樣子,心裏倒是不由得對女人起了一絲佩服的想法。
她先發製人的哭得驚天動地的,縱使老婦人想要再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是可惜了,白遭了這麼一遭罪。
想到這裏路曉覺得心裏一下子堵了起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她不是沒有懷孕過,記得剛結婚沒多久她就懷孕了,那時候她高興極了,陳郴也高興極了,那股高興勁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懷孕了,爸爸還專門去向自己當醫生的學生請教保養的方法,學來了讓媽媽一點一點教給她,可是自己隻是洗了個澡,孩子就沒了。第二個孩子是在父母出事的時候,那時候她已經懷孕好幾個月,肚子開始變得圓滾滾的,可是最後還是失去了孩子。
那之後她跟張醫生交上朋友,並慢慢從父母去世的消息中走出來,又耐心調理了大半年身體,再一次懷孕了,可是這一次甚至沒等到她發現有這麼一個小生命停留在她的身體裏,她又失去了他。
爸爸媽媽是那麼的期盼著自己的小外孫,整理遺物時她看到爸爸寫著名字的小本子,和媽媽準備的小衣服放在一起,那時候她既傷心又幸福,他們默默的期盼著自己能有一個孩子,默默的為迎接他的到來做著準備。
後來,醫生告訴她他們隻能采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來獲得一個孩子,又跟他們提了方醫生的事情。
陳郴調查方醫生的事情她也知道,她也看到了那張照片,那麼多鮮活的孩子,笑的那麼熱烈,熱烈得她幾乎要抓不住照片,好像手裏捏的是一團熱碳,那熱度要將她整個人都烤化掉。
隨後就是一係列的檢查,服藥,手術,檢查,服藥,她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連咳嗽都不敢大聲,一舉一動仿佛身上裹著一層易碎的玻璃,可是為什麼總是在自己剛覺得有希望的時候又將她狠狠的打入地獄呢?
路曉情不自禁的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那裏有一顆種子,那裏寄托著她幾乎所有的期望。
“不會失敗的。”她這麼輕輕的對自己說。
“不會失敗的。”
隔壁床的女人第二天出院了。
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闖進來,抬著巴掌惡狠狠的看著女人,女人瑟縮了一下,似乎是很怕男人打她。
“廢物!”男人見她這幅樣子,在地上唾了一口,轉身出門了,老婦人跟在他身後,看也不看女人一眼。
女人提著碩大的行李袋,默默的跟在身後,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路曉,路曉微微一笑,門外傳來男人大聲的咒罵,女人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扭頭走了。
“我會成功的。”路曉這麼對自己說。
數字君有話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or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or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