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伯,今天我們在樹林的洞裏看到一個僧人,他好老啊,眉毛都到臉頰上了,不過看他身體好像出問題了,還有,他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圓球,那金光照到殤兒身上好舒服啊,而且殤兒覺得體內修煉的經書也跟著運轉起來了,殤兒要修煉了。”
姬殤把圓盤收於項鏈中,開始修煉經書,一切如他想的一樣,經過金光照耀之後,體內僅有的一絲佛力似乎壯大了不少,那佛力猶如液體一般流淌周身,最終於肚腹之中沉寂。
大海邊沿,幾道微光閃過,光芒不旺,但俱是青白之色,漸漸降至地麵,幾朵幽火忽明忽暗,徘徊在幾人身前。他們走入樹林,青白之炎在這寂寥的林子裏漂浮晃動,詭譎而又淒慘,竟同人間傳說的墳場鬼火無異。
“你確定他在這裏?”為首的那人身披漆黑如墨的袍子,融於這幽暗夜間,隻是臉上戴的判官麵具,凶神惡煞,分外顯眼。
“大哥,他斷定我們施的是鬼道手段,處處防範,豈可猜到我用的是南疆的相思蟲追蹤他。”身後頭戴牛頭麵具的一男子,同樣的黑袍遮身,但顯然對身前的男子尊敬有加。
且說那相思蟲,實屬世間罕見之物,“雌雄成對,相思難別,天涯海角,至死不離”,便是形容此物,此蟲極小,可藏於衣物中,隻要一旦分別,任他身處何地,加以時日必能尋得。
“不如我們分頭尋找,這片樹林不大,一炷香的時間,若發現他以磷火為號,若無線索在此相聚再從長計議,大哥,二哥你們覺得如何?”同樣打扮,隻是頭戴馬麵麵具的男子提議道。
三人商議罷,各自攜帶一枚鬼火,朝三個方向飛馳而去。一切又歸於沉寂,隻是夾雜著風雨欲來的大勢令人忐忑不安,偶有樹葉的摩擦之聲,沙沙作響,猶同伺機而動的毒蛇發出致命的嘶吼。
洞中佛光乍起,幸得結界遮擋,並無暴露。“不好,恐怕此次必是妖人追來!”老和尚從打坐靜養中驚醒,自語道。
一朵蒼藍幽火從地麵升起,倏然衝向天空,在漆黑天際分外顯眼。遠處兩道身影向樹林以北急掠。
片刻而至,判官和牛頭找到了馬麵卻不見要尋之人,不免好奇。“三弟,你發信號必是有所線索,可是尋到了那禿驢?”牛頭急切地問道。
馬麵沉默,卻是轉身指著前方被黑夜吞噬的村落,那二人待觀察周身環境後不由的點頭奸笑。
“哥哥們,此處地勢平坦,隻要我們揚言屠殺村民,藏於暗處的老和尚豈不乖乖送上門來,到時你我守株待兔,不費吹灰之力。”馬麵雙眼嗜血,陰沉的提著計策。
判官二話不說大步向那村莊走去,牛頭馬麵緊隨其後,一時間家家戶戶雞飛狗叫,哀嚎不斷,他三人猶如凶狼衝入羊群一般,村民任由擺布掙紮不得。住在最深處的吳伯一家早已驚醒,吳伯將姬殤和吳起藏於竹簍之下,叮囑他們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直到天明。兩小娃見村前已經火光大起,已經驚慌失措,乖乖聽話藏了起來。
不多時,一道陰冷鬼魅的聲音驟起:“和尚,我們知道你就在附近,這裏有十幾戶人家,我勸你早早現身,否則……哼,我可保證不了這幾十條性命!”
“惡人,休得猖狂,這朗朗乾坤豈容你們飛揚跋扈,做下這惡毒行為不怕報應嗎?”劉私塾對此行徑早已按耐不住,一點浩然氣盈胸,便已不顧身家性命豁然指點三人破口大罵。可是在其還想開口時,忽見一條腥氣衝天、材質暗紅的鎖鏈纏將過來,那鎖鏈越捆越緊,劉私塾的血液順著傷痕不斷流淌,彙於鎖鏈之上漸隱漸沒。鎖鏈如同嗜血厲鬼,貪婪地吸盡每一滴精血,隻見私塾痛苦哀鳴,麵露掙紮之色,七竅之中有雲氣出現,於當空化作一道魂魄,不待其遁走便被鎖鏈攝了進去,地麵之上徒留一具幹癟枯黃的屍體,驚悚之極。一切起於瞬乎,在普通百姓之間掀起了驚慌無助。
“閉嘴,一群家畜螻蟻,乖乖聽話還可饒爾等不死,不要在做這愚蠢傻事!”牛頭此舉確有殺雞儆猴之效,眾村民默不作聲,隻盼饒命不死。
突然村莊南麵始見一點毫光乍起,倏而萬道金光飛射而來,挾天地之勢撲向三惡人,那三兄弟各自祭出法器堪堪招架。
“阿彌陀佛,一切皆由我起,老衲既已出現,還不放走無辜百姓,切莫徒添殺孽!”
一道宏亮佛音既出,他三人神魂震蕩,不由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