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靈氣掃完他,告訴他結果:“感冒無大礙,依舊是不能發火的壓抑情緒。不過,你左側肋骨下方有一個疼痛,還挺嚴重的,你需要多注意一點吧。”

他回複:“天哪,我左側肋骨那塊疼了好久了。問題嚴重嗎?”

語含非再掃,她分明感覺到那裏鎖了一個有關於前世的記憶,而且是跟她有關的。

她問了一下非先生的靈魂,允許她看嗎?

對方同意。

語含非就去看。

關於靈氣的這個用法,也是跟一位靈氣老師吃飯時,偶爾聽說可以這麼用,語含非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她也不是很相信自己那點三腳貓的靈氣功夫,居然就真的讀到了。

那是一條刀傷。一把柄上有圓環的大刀,斜插進一個男人的肋骨下方。

語含非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某一世的非先生。

他拚死逃離險境,失血過多,倒在草原的一處斜坡,被草叢掩蓋著。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近,語含非知道,那是她,蒙古草原部落那世的塞婭。

她一直都對非先生有特別的印象,現在才知道,他們前世也是有交集的。

塞婭十二三歲,天真爛漫,後麵跟著雲丹。一對少年在草原上玩耍。塞婭發現倒在血泊中的陌生男子,伸出手幫他捂住傷口,用布幫他包紮。她又讓雲丹回部落叫人來幫忙。

那個男人在昏迷中,恍惚看見塞婭的臉,他腦海中的念頭是:“我要娶她為妻。”

他被救了回來,在塞婭的部落養傷。塞婭問他來自哪個部落,叫什麼名字。他說:“我未來是要做大汗的,你就叫我大汗吧。”

塞婭隻覺得這個長得魁梧雄壯的莽漢很有趣,就叫他作“大汗叔叔”。

塞婭和雲丹在草原上奔跑嬉戲。男人遠遠地站在山岡上,望著塞婭的身影,唱起悠遠的長調……塞婭被他的歌聲打動,轉身衝他笑。

男人再次立誓:“我要娶走塞婭。”

他向塞婭的父親求親。

塞婭拒絕,她從小就想要嫁給雲丹。

啊,語含非忽然想到,她曾經在回溯中看到的那一世,是有個男人要娶她,被拒絕,於是發兵攻打了她的部落,害得部落逃亡,她也被父親用箭刺穿鎖骨,差點死去。

那人原來是非先生。

語含非隻覺得造化弄人。

後來發生的,語含非已知道大概。男人傷愈離開,回到部落重整旗鼓、招兵買馬,很快又壯大起來。他再次來向塞婭求親,塞婭依舊拒絕。

而且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妻子。她堅決不從。

語含非不知道那個時代的蒙古部落是什麼樣的婚嫁習俗,但她感受得到,塞婭對這件事真的很抗拒。

男人大怒,發兵攻打塞婭的部落,大獲全勝。

他要求塞婭的父親按照戰敗方的禮節,把女兒進獻給他。這才有了後來塞婭那一係列遭遇。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雲丹的腿是他砍斷的。他還對雲丹說:“塞婭是屬於我的。你一個仆從的兒子,還是斷腿,如何配得上她?”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他試圖休妻,他的妻子以死抗爭。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他對塞婭後來的遭遇無比痛惜,知道是自己害了這個女子。

是他,去遙遠的地方請回了雲丹的父親,並幫助他們搭建了蒙古包,送來了羊群。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那個草原上撿來的孩子,是他故意放在那裏的。那是他部落一個父母雙亡的嬰兒,他送來給塞婭做伴。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他因為愧疚,終生沒有再出現在塞婭麵前,隻遠遠地注視著她,她有難處的時候,他都默默施以援手。

塞婭一生都知道,有一個男人在周圍關注她,她一直以為是雲丹,原來是大汗叔叔。

語含非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在臨終時,立下重誓:“我要永遠帶著這個刀傷,永世不忘塞婭。”

……

語含非唏噓不已。她問非先生:“你的疼痛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非先生說,總有半年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