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念就是你的世界。你相信什麼,你就看到什麼

課程還在繼續,語含非已經不想逃走了,她深深地沉浸其中。

她知道,一切又是“神”的旨意與安排,所以她沒能跟那個男人去旅行、去上課,她陰差陽錯地帶著一心的痛,來到這裏。

“神”又推了她一把。

語含非又被易姐的一句話震動。

易姐說:“我這一生,從不相信男人真的愛我,哪怕我從小就被男人追求著、寵愛著,但我就是不相信他們真的愛我。我老公追我好幾年才把我娶到手,我還是逼著他去證明他愛我。

“我對他說,你如果找到一個比我還好的女人,結果你還不跟我離婚,我就相信你是愛我的。我老公就真的出軌了,這些年他在外麵有無數個女人,我逼著他離婚,他死都不離。我終於知道,是我逼著他這樣做的。因為我不信,我要這樣的證明……”

語含非潸然淚下。

她想起那個男人第一次借著酒醉向她說出“我愛你”。你知道語含非怎麼回答嗎?“等你酒醒了,就不這麼說了。”

她以為自己是嬌羞。

現在看來,隻是因為她不信。

她不信自己值得被愛,被男人長長久久地愛、真正地愛。雖然她也在哭天搶地求著愛、乞討著愛、抓著愛,但她內心深處就是不信她值得被愛。

連同非先生在內,她也不信。

那個男人大半年不見她,卻始終音信不斷,就算她再怎麼責罵他,他過幾天還是會問“你最近還好嗎”。

語含非隻當作他是無聊,是未曾占有她的情欲未滿,是現實之外的宣泄出口。

她唯獨不相信,那個男人可能真的愛她。

她就是不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那麼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她曾經以為是與父親的隔閡導致的。小時候,父親經常打她,用“不要臉”“沒出息”之類的話辱罵她,越是家裏人聚在一起時,父親對她的嚴厲就越發明顯。她很多次都想過要離家出走,擺脫這個“暴君”。

最讓語含非無法接受的是,他偏偏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父母麵前的好兒子,兄弟姐妹的好大哥,朋友的好兄長,甚至也是語含非弟弟的好父親,唯獨對語含非,各種責罵。

為了維護她,媽媽沒少跟父親打架。有一次,媽媽又被爸爸打了,語含非去勸架,媽媽哭著對她喊:“你為什麼不去死,你要死了我就不用替你受這些罪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語含非真的很想衝去廚房用刀剁下來自己一根手指,隻要他們不要再打架了。她隻是坐在地上哭,直到左鄰右舍聽到動靜來勸架。

在課堂上,語含非看著電影《把愛傳出去》(Pay It Forward),裏麵小男孩在父母打架時,躲在房間裏瑟瑟發抖的片段,讓她哭得全身發抖。那些目睹爸爸打媽媽、媽媽罵爸爸,互相咒罵、互相指責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來。

她不是沒處理過與父親的隔閡。

她知道前世她曾經狠狠欺騙過父親,所以他的辱罵責打隻是要“報複”她。她也試過用儀式向父親表達臣服。父親也曾在她的夢境中、冥想中,無數次向她表達有多愛這個女兒。

但她還是不信,父親真的愛她。即便他們的關係,早就在語含非高中住校開始就緩和了,他們早就是親密的父女。但語含非內心還是不信。

包大人說:“你的信念就是你的世界。你相信什麼,你就看到什麼。”

語含非相信“我不被男人所愛”,於是她看到的父親、男朋友全部都不愛她。她隻肯看見她相信的。

她總以為自己付出給男人的愛很多很多,又得不到回應,也沒有天長地久過,所以更加不值得,於是她選擇撤退。那個“我不值得被愛”的信念,於是更大。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語含非終於懂了。

那天晨跑後,大家集體讀祈禱文。《NAMASTE生命喜悅的祈禱》那本書,她兩年前就買了。她斷斷續續地讀過,雖然覺得寫得很好,但確實不知道讀來做什麼用。助教說,讀祈禱文一定要帶著感情去讀,帶著畫麵感去讀,如身臨其境,才能有效用。

當我心中有怨,無法去愛的時候,

我祈求上天賜給我愛與寬恕的能力。

當我攻擊,我可以看出,我攻擊的對象隻是一個象征;

他是我恐懼的象征,也是我恐懼的化身。

他是我恐懼的象征,卻也是我愛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