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斯內普明顯地驚了一下,但他的下意識反應居然是把我塞回了店裏,並且在進來之後摔上了門。
他麵色不太美妙,語氣嚴厲地說:“你就這麼出現在對角巷——看來你很想念魔法部的法庭。”
我向他揚了揚手裏的白麵具,試圖解釋:“我已經盡量……反正我確實需要一根新魔杖,值得冒險。”
“很好,賽斯利亞小姐向來有勇有謀。”他冷笑了一聲,陰著臉看我。
我歎了口氣,覺得我們倆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要說關係好,那顯然不好;但要說關係差,他這樣子又好像一星期前的事從沒發生過。
好像他隻是在和我隨便說點什麼,或者等我隨便說點什麼。
可憐的奧利凡德瑟縮在櫃台後,已經快要昏了過去。老人家顯然沒搞懂現在的局麵。
我想了想,拿起那根白樺魔杖遞給斯內普:“這是你的魔杖嗎?”
他將魔杖接過:“是。”
“挺出人意料的——在沒仔細觀察外觀之前,我絕對想不到你的魔杖材料是白樺木。”我垂著眼睛看那根黑漆漆的魔杖,有點神遊天外。
白樺木的特質是聖潔和幹淨,我並非否定斯內普性格中關於這方麵的特質,我隻是……
他皺著眉問我:“你以為會是什麼?”
“我以為會是——”我頓了一下。
我以為會是山楊木,龍心弦,如同索菲·萊恩斯的翻版,如同那根唯一會選擇我的魔杖。
我以為我們都是深陷在淤泥裏的人。
可是算了,我們之間的誅心話已經足夠多了。
我笑笑:“猜不到,我的魔杖材料學學的一般。”
奧利凡德用一種凝重的不讚同眼神盯著我,我全當沒看到,隻揚了揚手裏的新魔杖,對斯內普說:“我有點急事,再見。”
然後我向著門口走去,還沒推開門就被斯內普一把拉住。他臉色難看地說:“你拿了新魔杖,想去幹什麼?”
“……”我將視線緩緩下移,然後冷笑一聲抬頭盯著斯內普的眼睛,用一種惡毒輕視的語氣說:“我要去搶魔法部,你也要去嗎?”
“你想要你的小刀?”他無視了我的語氣,但鬆開了我的手:“它現在被魔法部藏的很深,你要怎麼找?”
我心想我已經用德拉科換來了小刀的下落,哪還需要找,但我仍然用那種輕蔑的語氣說:“對,很難找——所以你要一起嗎?”
斯內普被我氣得深吸一口氣,他站到我麵前,堵住了我出去的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多洛塔,好好說話,我想和你交流,不想和你吵架。”
“我又沒想和你交流。”我揉了揉手腕,“我趕時間,讓開。”
他臉色更差,堪比以為我給他下了迷情劑之後來質問時的臉色,他抓著我的肩膀,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多洛塔……”
“你真是我見過最瘋的人。”
我拂去他的手,冷漠地說:“謝謝誇獎。”
門上的小咒語被我打破,我拿著麵具打算戴回臉上,我知道,接下來是又一次不歡而散。
……可我其實不想和他吵架,我摩挲著口袋裏仿製的小刀,心情惡劣地想——我大概花了三天做出了外觀上一模一樣的小刀,我確實行事衝動暴躁,但我不是沒腦子。
現在的局麵太難看了,我滿腦子亂糟糟的。
在我推開門的前一瞬間,門被猛然拉開,有人雀躍地呼喊著奧利凡德的名字,我看見了兩個熟悉的小蘿卜頭。喵喵尒説
比爾·韋斯萊和芙蓉·德拉庫爾。
我在震驚之餘,分出神看著手牽著手買糖果的兩個小孩,挑了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倆一個一年級,一個連學都還沒上。
嘖,我忽然想起鄧布利多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來。
“年輕真好。”
比爾拎著一隻大灰耗子,臉色在看到斯內普後“唰”一下變得慘白,小姑娘緊緊地抓著一塊蜂蜜橡皮糖,欲言又止地盯著我。
奧利凡德發出一種破風箱一樣的呼吸聲,聽起來心髒已經要不行了;斯內普臉色也不太好看地掃了兩眼小蘿卜頭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三,學生們即使沒課也應該在霍格沃茨,布斯巴頓是否管理嚴格我不太清楚,但霍格沃茨的學生絕不被允許私自出校。從比爾的臉色來看,他顯然沒有找教授們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