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就當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1 / 2)

那個夜晚,我和涼生兩個人回到家裏,一個發絲淩亂,眸染血絲;一個疲憊不堪,脖子上還帶著抓痕。

安德魯請來的法國胖廚娘原本是迎出來想問問我們這麼晚了需不需要吃點什麼,結果一看我們倆這副樣子,一臉“oh,my ladygaga”的表情。

小綿瓜正在跟安德魯學畫畫,一見我們進門,安德魯直接張大嘴巴,剛衝涼生“哇喔”了一句,就被老陳給請出去了。

老陳去書房給涼生處理傷口,我在門外,不知去留。

涼生輕輕抽了抽鼻子,突然,問老陳,誰來過?

老陳一愣,隨即笑,說,噢,是安德魯今天下午沒事,拿了您兩根雪茄抽著玩。我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兒,也就沒跟您說。

說完,他跟著吸了吸鼻子,說,先生鼻子可真靈。

老陳用碘酒給涼生清理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想起什麼來,問,先生的肩……

涼生飛快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著我,說,我送你回房間?

老陳被打斷後,便不再說話。

我搖搖頭,說,我自己回去。

我轉身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身疲乏。

涼生到我房間裏的時候,我裝作睡著了,連呼吸也偽裝得均勻起來,小綿瓜在門外悄悄地偷望著。

涼生就在床邊,一直低著頭一直看著我,他細長濃密的睫毛翹著,如同天鵝的翅膀,濃密得仿佛天生的心事,明明暗暗地投影在眼底,深不可測;而他的嘴唇卻截然相反,嘴角永遠是微翹的,宛如上弦月,即使流淚的時候,也是微笑的模樣。

這兩種矛盾的存在,讓他擁有了謎一樣的氣質。

上一刻,我還在另一棟房子裏決絕地發泄著這些年來愛而不能的絕望悲傷;而當真實回到這個世界的這一刻,我卻知道自己是如此害怕麵對同涼生這“嶄新”的關係。

他給我蓋好被子,便一直在床邊。

他抬手,輕輕地,整理著我微微淩亂的發絲,眉宇微皺,卻藏不住眉眼間微小的壓抑著的生動情意,他說,今天,你說了很多瘋話。一點兒都不像你。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說,可是……

他沒有說下去,就這麼守在一旁,仔細端量著我,良久,他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們重新開始吧,就當現在,你十七歲,我十九歲。好不好?

就當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好不好?

他將我的手輕輕握住,抵在頜下,下巴一寸一寸地蹭過我的指尖,一滴淚,隱忍著,滴落,吻過他仰月般的唇,落入我的指間。

恍惚間,就像是那個遙遠了的夏天,真的不曾離去。

老陳在門外,聲音很輕,先生。

涼生迅速收了情緒,起身,開門。

老陳探頭,看了一眼,說,小姐睡下了?

涼生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冷靜地點了點頭。

老陳又看了一眼涼生脖子上的抓痕,不住地懊惱,說,唉,真是的,怎麼出個門就受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