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聲聲喚故人,誰知相思,誰解相思(1 / 1)

相傳司慕紓離開浮卿穀後,《異術錄》不知為何重現六界,引起九族轟動。一方,仙族與精靈族為防六界大亂,下令追殺:另一方,有心之人為搶奪聚魂盞,四方抓捕。司慕紓腹背受敵,逃到凡間東澤一方的一座荒山上,住在了一個地宮一樣的山洞中。

這裏原本應當住過人,洞中衣食住所需器物樣樣齊全,甚至還有一些殘缺的書籍。洞中央有一圓池,池中落了一塊牌匾,上麵寫著:風眠宮。牌匾兩邊刻著兩行小字:衡風秋蟬隱秋月,寒衣清池故人眠。

......

後人言及聚魂之術,大多因其禁忌,用“慘絕人寰”四字一帶而過。然司慕紓,是切切實實以一己之力,重燃了聚魂盞。

聚魂盞重燃後,將帶有亡者氣息的物品置於盞下,日日以鮮血續燃,一百年,便可重聚亡者魂魄。

據說司慕紓長久以血燃盞,漸漸虛弱,無奈之下,修習了禁術。在禁術影響下,心智失控,殘殺了許多人,成為了六界誓而誅之的魔女。一日,她在清池中沐浴,忽覺心口處一陣滾燙,低頭一看,團紋若雲,流光四溢——那是天譴印。陰陽輪回,天道無情,天命,是躲不過的。

不過,她甘之如飴,因為她在日複一日的續燃中,看到了希望。

那天,她如往常一樣燃盞,當鮮血湧出她手心時,是與平時無異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接著,一襲冰涼由手心而始,繞上她的手腕。她大驚,一動也不敢動。她慢下了呼吸,靜靜感受著那股冰涼在她身上纏繞,停留......

最後,一個清風一般的擁抱,環住了她。

她在小心翼翼中,瞥見了聚魂盞上放著的那支玉簪發出了青色的光芒。

祖母,是你嗎......

她雙眼通紅,眼淚如滔天洪水決了堤。眉間和兩頰酸痛,從心口到指尖如針刺一般,連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她啞聲輕喚:

“祖母。”

那股冰涼溫柔地覆上她眼角,眉間,像是在給她回應。

隻是這回應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當一切消散的時候,司慕紓慌了神,她大喊:

“祖母!祖母!”

“你在哪兒!”

“你不要走!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跌倒在地,難過之餘,心中燃起希冀。

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會......

她拿出從山下市集剛買的酒,一杯一杯灌。不知喝了多少,渾身竟開始發熱,逐漸滾燙起來。她想著去接點兒清水,醒醒酒,腳下卻沒有力氣,摔倒在地。

模糊中,她感受到自己被一人抱起,那人懷中,彌漫著月胭花的味道。

她想起了十方島,想起了那裏成片的月胭和歲錦,紅色與藍色交織,想起了花下的祖父和祖母......

眼淚不覺滑落,她擁入那人懷中,緊緊抓住那人的衣衫。

“不要走......不要走......我好想......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