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荒野地帶,夜風淒厲地吹過沙丘,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這裏的墓地早已荒廢,隻有幾座殘破的墓碑還在頑強地矗立,隱隱約約地透露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每當夜幕降臨,四周寂靜得隻聽得見風吹沙響,仿佛萬物都在等待著什麼。
傳說中,這裏有一種名為“明目瓶”的小瓷瓶,貯滿清泉,用於陪葬。舊時,人們相信,這小瓶中的清泉能治愈眼疾,或者能為亡者在黃沙中找到清明的歸途。
一位經常倒鬥,綽號“黑手老七”,正站在一座被風沙侵蝕得模糊不清的墓碑前。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墓碑上的刻字,口中輕聲念道:“賀家堡第七世祖賀景明之墓。”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傳說中的“明目瓶”。
黑手老七已經在這片荒地遊蕩了數天。聽說這一帶的古墓裏藏有“明目瓶”,那小瓷瓶不僅有治眼疾的奇效,更因其獨特的材質和工藝在古玩市場上價值連城。對黑手老七而言,這是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
他雙手握緊鏽跡斑斑的鐵鍬,開始挖掘。夜色愈加濃重,四周似乎響起了一種低沉的呢喃聲,仿佛是沙土深處傳來的哭泣。老七耳朵微動,卻毫不在意。他繼續挖著,鐵鍬不斷深入,鏟起厚重的泥土。
突然,“咚!”的一聲,鐵鍬似乎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黑手老七心頭一喜,加快了動作。他小心翼翼地挖開周圍的泥土,終於露出了一個石龕。龕內,一個小瓷瓶靜靜地躺在那裏,通體白瓷,仿佛散發著一種冷冷的光芒。
“這就是明目瓶!”黑手老七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伸出手去抓瓶子。可是,當他的手指剛觸到瓶子的一刹那,忽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手臂直竄心髒。他驚呼一聲,猛地收回了手,手心竟已被一層冰霜覆蓋。
老七心中一驚,但更多的是興奮。這種異象,隻能證明這明目瓶的不凡。他不再猶豫,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布,小心地包住明目瓶,將其放入背包中。
然而,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四周的空氣驟然變得沉重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彌漫開來,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他抬頭望去,沙丘的頂端,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是個穿著古代服飾的男人,頭戴白巾,麵容模糊不清,但兩隻眼睛卻像燃燒著的兩團紅火。黑手老七心裏一緊,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你……你是誰?”老七勉強發問,聲音因恐懼而發顫。
那人影沒有回答,依然站在原地,緩緩抬起手,指向黑手老七。忽然,黑手老七感到眼前一陣刺痛,仿佛有無數沙粒鑽進了他的眼睛。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用力揉搓,可眼中的疼痛卻愈演愈烈。
他顫抖著睜開眼,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清東西了,眼前的一切仿佛被黃沙籠罩。他大聲呼喊,但聲音仿佛被沙漠吞噬,沒有一絲回應。
那人影似乎在沙塵中走近了幾步,聲音低沉而陰冷:“眼盲之人,不該窺探亡者的秘密。”
黑手老七大驚失色,他聽得清清楚楚,這是來自地底深處的聲音,仿佛四麵八方都有聲音在低語。他猛地轉身想逃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無法動彈。
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了低低的嗚咽聲,似是女人在哭泣,又像是無數亡魂的哀嚎。他顫抖地環顧四周,見到一個又一個模糊的影子在黃沙中飄動,仿佛亡魂在跳舞。他們的眼睛空洞而無神,卻緊緊盯著他。
“還我眼睛……還我眼睛……”那些模糊的影子齊聲低語,聲音淒厲而纏綿,仿佛在他的耳邊呼嘯。
黑手老七的心跳加速,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他用力掙脫,拚命地向前跑去。可不論他跑得多快,那些影子始終緊隨其後,仿佛無論他如何逃跑,都逃不出這個沙漠的囚籠。
突然,他腳下一絆,重重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他掙紮著爬起,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先挖掘明目瓶的地方。他驚愕地看著那個石龕,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女子緩緩走來。那女子麵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仿佛長時間沒有休息。她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輕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
黑手老七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劇烈的疼痛襲來。他捂住眼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然後,天地驟然變黑。
當老七再度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沙土掩埋,動彈不得。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明,耳邊傳來低沉的哭泣聲和細碎的呢喃聲。
他不知道,自己是還活著,還是已經死去。
此後,河西走廊的盜墓者們都口口相傳,千萬不要去打擾那些裝有“明目瓶”的墓。因為那不隻是為死者準備的清泉,更是為那些窺探亡者秘密的人的最後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