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份禮物陳太傅可喜歡?”夏邑看著陳太傅喜上眉梢,輕啜一口茶。
寧太師看陳太傅喜歡的打緊,便起身也過去瞧瞧那盒子裏的東西,一瞧果然是好東西,心中暗想,這夏邑原來是來巴結的。
“寧太師,我這兒還有一份禮物是送你的。”說罷,身後的人便遞上一卷軸,寧太師打開一看竟然驚得說不出話,《上元河燈圖》,百年名作,寧太師不由喜出望外,連連道謝。陳太傅轉頭看到寧太師已經被那幅畫吸了眼睛,心中不禁暗歎,這夏邑真是出了血本,這禮物真是送對了口味,他愛古董,寧昭愛字畫,皆是些讓人欲罷不能的東西。
“見諸位大人如此喜歡這些物什,夏某著實欣喜,不過,夏某還有一事相求。”夏邑笑看著寧太師與陳太傅。
寧太師與陳太傅對望了一眼,將手裏的寶貝交給下人,坐下,陳太傅坐在椅子上,噙了口茶,說道:“光祿大夫請講。”
“如今皇帝尚幼,太皇太後臨朝稱製。皇子們雖封了藩王,但實則心有不甘,皆對著皇位虎視眈眈。如今的朝堂可以說是危機四伏。”夏邑一口氣陳述了現在的局勢。
陳太傅微微挑眉,示意夏邑講下去。
夏邑微微頷首:“夏某深知太傅與太師皆為擁護皇帝鞠躬盡瘁,我也覺得太子得來的皇位是最正統的,絕不能讓那些反子奪了去!”說到激動處,夏邑猛地拍桌。
陳太傅若有所思,似是有些動容。而寧太師則對這位曾經擁護自己前女婿的光祿大夫一點好感都沒有,自己的女兒至今還躺在床上,求活不成,尋死不得。
“恕老夫直言。”寧太師忽的接話,“據我所知,光祿大夫一向是擁護金王的,不知今日說的這些話傳到晉王耳中會如何。”
“以往我敬晉王為君子,如今皇帝已經登基,他再覬覦皇位便是他不仁,豈能怪我不義?”夏邑冷哼說道。
“說得好!”陳太傅忽的拍桌而起,“以後你我便一同扶持幼帝!”
寧太師詫異,抬眼看著陳太傅,想要勸阻,卻發現陳太傅似是心意已決。
“以後幼帝親政,你我便能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夏邑見狀連忙附和笑著。
寧太師見狀心下滿滿皆是對陳太傅的不滿,起身拂袖而去。
齊府。
齊頊站在桌前提筆練字,便聽到葉喬彙報今日夏邑似是投靠了陳太傅的事。
齊頊聽罷微微挑眉,心中細細思量此事,這夏邑是個有膽色有謀略的君子,背信棄義不像是他的作風,怕是周堯叫他去做的。齊頊笑道:“那夏邑可有去太師府上小坐?”
“回主子,夏邑造訪的時候寧太師恰巧在太傅府中,不過沒多久寧太師便先行出來了。似是一臉怒氣。”葉喬畢恭畢敬的回答著齊頊的問題。
齊頊心中一笑,得來全不費工夫!與其費盡心思讓太皇太後政權瓦解,倒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齊頊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抬手招來葉喬,讓他湊近一點,然後便在葉喬耳邊說了些什麼,葉喬聽罷沉思了一下,便抱拳退下了。
齊頊放下筆,看著窗外流雲青天,時間所剩無幾,現在每一步都必須是死棋,看似下下策,實則皆為最上乘的策略。齊頊斂了目光,看著紙上端正的“黍稷薿薿”四字,喃喃道:“我是也要為你下一步死棋了嗎?”
夏府。
夏邑回到府邸,便連忙喚人來傳信於周堯,將今日之事全部寫在密函裏。夏邑歎了口氣,果真有些心疼他的字畫和古董,但為了晉王卻是不得不做的。如今朝堂混亂,他信晉王是個能定國安邦的君子。
永巷西宮廂房。
紅鳶頭發雜亂癡癡地看著窗外,目光渙散,這冷宮的日子已經將她磨得不成人樣,她如此活下去的信念便是能夠見到她的娘親。忽的有人推門而入,紅鳶抬眸一看來人,便驚恐地踉蹌站起想要逃跑,口裏瘋瘋癲癲的嚷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沒有見到我娘……唔”話未說完便被人捂住了口鼻,紅鳶本就挨餓多日,又因屋子陰冷而染了風濕腿腳不便,早就體力不支,掙紮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素錦看著紅鳶失去了反應,將她隨意丟在地上起身出去,出去前回眸望了一眼紅鳶,目光淩厲而又深遠,輕聲說道:“死不死,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