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中大家都像突然開竅似的,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校園裏經常可以見到成雙成對的高一新生情侶。居然還有人跑來向奈奈告白求交往的。看著告白信上說“我喜歡你的文雅和溫柔”,奈奈直接揉成一團丟掉。
被她的淑女假皮蒙騙的家夥才沒有資格說什麼喜歡。就算世界上有無數人喜歡她,隻要她看著的那個人能夠注視著自己就足夠了。她從來不在手塚麵前提到自己很受男生歡迎,也不是沒想過刺激一下他,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很好很搶手的美女。但奈奈不想讓手塚以為她是一個淺薄愛好虛榮的女生。都說戀愛中的人想把最好的一麵表現在喜歡的對象麵前。奈奈隻是處於暗戀的階段,卻已經巴不得把全身的缺點都藏起來。
所以,在手塚破天荒第一次問到她的私人生活時,除了好笑和意外,更有一點小小的竊喜。既然他會問到這個,就說明多多少少還是在乎自己的吧?那時奈奈真想告訴他,我才沒有和其他人交往,除了麵前的這個人,我也不會和任何男生交往。
——這也隻是想想罷了。
自從手塚問過她這句話之後,奈奈就很注意和不二的來往,堅決不再私下找他聊天,也不在毫不避諱的送東西給他。至於中午一起吃飯什麼更是完全婉拒。她也覺得這樣突然的冷淡下來對不二很不公平,畢竟他很無辜。可是,說一句自私的話,一個是認識了八年,喜歡得不得了的青梅竹馬。另一個隻是比較熟悉,還算談得來的同班同學。在她心裏的那杆天平上,手塚的份量比不二重得多,多到沒辦法拿到一個層麵上來比較。
奈奈也覺得挺悲哀的,就為了手塚的一句話,她就能毫不猶豫的疏遠一個很有可能成為好朋友的同學。有時想想這種心態,就和著了魔一樣。為了喜歡的那個人,什麼都願意去做,什麼都可以忍受,還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她,是不是太投入了?好像在慢慢的失去自我,變成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難得一起和手塚回家的路上,奈奈幾次都有衝動把肚子裏的憂慮說出口。在設想了無數次貿然表白的後果之後,她不敢有任何冒險。再膽大無所畏懼的人,在麵對“喜歡”這種無法把握不能控製的心情時,都會突然變得膽小起來。
一直都是姐姐和弟弟的相處模式,連“好朋友”的平等宣言都是最近才有。沒過多久就要依然推翻這個約定,羞羞答答的說:其實,我突然發現很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不隻做好朋友?手塚一定會覺得她是在拿感情開玩笑!所以,她能做的隻有努力再努力,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好,感覺到她對他很有幫助。這樣一定就會慢慢的喜歡她了。等到比較能把握他的感情再去表白不是更有勝算嗎?
誠實的承認喜歡上了比自己小而且當弟弟看著長大的少年已經夠羞恥,要奈奈主動去是好或者暗示,她還真的做不出來。最後在各自的家門說再見的時候,奈奈醞釀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我沒有和不二交往。我不喜歡他。”
手塚顯然沒料到她毫無預兆的來了這麼一下,有點不知無措,單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是嗎?那就好......啊,不,我的意思是說,畢竟你們認識沒多久,彼此都不算很了解.......所以,如果是真的,就太倉促了........”
難得見到他這麼可愛的反映,和學校裏一本正經還有社團裏滿臉肅殺之氣的樣子截然不同。奈奈忍不住起了一點戲謔的意思,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問:“照你這麼說,我就該找一個認識了很久的男生交往才對了?那仔細算下來,身邊符合這個條件的除了你就沒有其他人,和你交往豈不是最合適?”
說完這番話奈奈緊張得心“砰砰”直跳,裝出輕鬆的神情卻在仔細觀察手塚的反映。結果看到他的眼睛瞬間瞪得很大,麵癱破功,白皙的臉上漸漸浮上一層幾乎看不見的粉紅色,要不是他們現在離得那麼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手塚想要說話卻被嗆了一下:“你,你說什麼?是在開玩笑吧?”
沒想到他的反映這麼驚人,還以為他會皺著眉頭教訓這種話別亂說。被他影響似的,奈奈覺得自己的臉和脖子也跟著發起燙來,想都沒想,本能般結結巴巴的急忙否認:“你臉紅什麼,我當、當然是開玩笑了!別以為我喜歡你啊,我隻是隨便說說,才沒有這種想法。”
丟下這句話,奈奈害羞得都不敢看他的臉,扭頭就跑。她恨死自己這種口不由心的性格了。要是順著他的口氣回答一聲“是”又怎麼樣?反正還可以用開玩笑的接口掩飾過去嘛。這下可好,最後一絲可能性也被自己牢牢的堵死了。好想立刻回家躲在床上咬著枕頭大罵自己是笨蛋。
“等一下。”
才剛剛邁出腳,右手一熱,居然是手塚拉住了她的手。奈奈更是連頭都不敢回,又急又臊的想要掙開。幹什麼,這可是在他們兩家的大門口,隨時都會被爸爸媽媽看見。她的確很喜歡手塚沒錯,最大的願望卻隻是他也喜歡自己,從來沒有期待過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拉手什麼的簡直超出她想象的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