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的目光都投向我。在問話中我的心裏突地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慌恐,真是莫名其妙呀。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總經理的意思。所以這慌恐立刻變成勇氣,我站起來,鄭重其事地說:“是的,我沒寫。”
“為什麼呀。你不寫為什麼呀?你得說出個理由呀。”
“我覺得,感冒發燒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你為一句為什麼感冒,它就好了。在這進,你光給打鎮靜劑有什麼用,所有的問題不還是次重複出現呀。感冒的原因很簡單,一個是機體某個部位有炎症,再就是有病毒入侵,要打先鋒黴素,或者抗菌素才可以根治的。比如說,有一個大爐的拖車壞了,而一線管機就等著它給送料,結果大爐的主任卻在睡大覺,隻好我們製管主任親自去找帶鋼,那一晚有多少處主任出動呀,為了搶一輛拖車差點動了拳頭。這就是關重部門沒協調好,你問他怎麼回事,他就會說拖車壞了。根本上他就是推責任。你定個計劃,別等著車壞了再修,就是突然壞了,你也要定一個應對的辦法。現在看來,沒有呀,全都是你哄我我哄你,亂七八糟的,我說有什麼用呀。”
會議廳裏一片沉默。我的話在大廳裏回旋,隻有我的話在大廳裏回旋。半天,總經理才對大夥說;
“這個主任對事情的看法就是特別,看來他懂醫,這一針就見血呀。以後我要大家全象他一樣,都會打針,給工作打針。”
會散了,我被子總經理留在會議廳。眾主任離開的時候,都向我投來歎羨的目光。以為我從些就會平步青雲。
總經理,工會主席坐在桌子的對麵,我們離的很近,我低著頭心裏猜測著他們的用意,也許今天下了樓,我就不在是這裏的主任了。老者向我伸出滿是老人斑的手,要過卡尺,他隨意地撥動了一下油標。“你這尺準吧?”
“我說沒有問題。”
“那你看看這是多少呀。”
老者這是有意在考我,我對他這種小覷的不敬心裏很反感,不過,還是報以輕鬆的一笑。
我乖乖地說:“這是一千四百道,嚴格地說,是一千三百九十道。”
“你很有才華,”總經理點著頭,腔調有些不懷好意,“電腦玩得也很好呀。”
“過講了總經理,”我突然地想起開始我來的時候寫的那份報告書,“隻是瞎玩。”
“不對,你可不是瞎玩,你那份大作,我看了幾眼,你很理想化。”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對公司沒有壞處。”我發現我自己為自辯護,又好象有些乞憐,於是很快就對總經理說,“總經理不回因此對我有什麼看法吧。”
“沒有,要是有早就叫你回家了。你原先是幹什的呀?”
於是我就把照開始自己給自己寫的簡曆,說給總經理聽,我又再極力推薦自己,又在極力自命不凡。這時老者**話來:“你在背後總是說總經理的怪話,為什麼呀。”
“我主張人性至尚學說。對總經理的暴力傾向有看法。我覺得總經理無異於一個三軍統帥,不能總是感情用事。”
“嗨----”總經理歎了口氣說,“你對人和事太理想化了。”
老者有些迫不急待地說:“你是通過誰的關係進來得。”
“沒有關係。”
“好了,以後你還是紮實的工作,對事別太理想化了。你先回去吧。”
我回到車間,孫繼虎早就在我的車間等著了。
“李經理,我說的沒錯吧,你高升了,說真得,你可別忘了老兄。”
“這個主任還不夠你當的,你還想當總經理不成呀。”
“人往高處走呀。”
看起來孫繼虎也和我一樣野心勃勃,我的心也被他這句話鼓舞,狂跳不止……
完成於2007-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