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廠長給主任們規定準則,如果哪個車間再出類似的事件,影響廠子的形象,主任大人就要小心自己的飯碗。
對廠長的這些話我實在不敢苟同,我說:
“要是這樣的話,廠長可否向公司領導建議,把開車的和簽單的,甚至大樓裏那些白領也換成男的,要不把媳婦這個詞也改成媳男得了!”
我的話引起一陣轟笑,現在主任們的熱情都被我點燃了,他們七嘴八舌,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給保安扣帽子。有的主任,甚至在此說老板的篤信佛教是黃鼬給雞拜年。他們也相信現在的工人全都以掙錢為主,全都是老實八腳農民工,他們沒有起來反革命,是因為他們還沒有覺悟到自己所受到的傷害有多深;是因為他們或多或少地感染了父輩們能忍自安的風格。有得主任斷言,這些保安離著挨揍不遠了!更有得主任直言不諱,總經理有一些事處理的過當。他是一個暴力傾向異常嚴重的人,他的眼神不是高瞻遠矚公司的前途,而是每天在審視哪個工人該打;這樣的話,公司不久就會災難降臨;他們說工人們現在正窩著一團火,正為沒有地方撒難受,他就是一個炸藥包。
我轉向大家繼續說道:
“翻正這兒的陰氣太重,女人要出風頭,男人們準倒黴。這隨便就打人,傷的是工人的心,下邊工人們因此事已經把這些保安的祖宗罵出來了。”
“李主任這話不錯,從我進廠到現在,保安動不動打人,數不勝數,要不是公司故意護著他們,我看,他們也沒有這麼猖狂。”
“還有,就因為我的工人扔了十幾米帶鋼,被總經理發現了。他就逼著他在全體工人麵前自己打自己嘴巴,那帶鋼是全是粘料,破開了也不能使;這是大爐的責任,我的工人是該挨罰;你罵他兩句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別汙辱他呀!”
這裏的議論好多都偏離的主題,廠長急忙舉手叫停:
“我們是一支特別的隊伍,不管你怎麼說,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咱不能叫老板說養著一群白眼狼。我理解大家,我還是希望大家能以大局為重,能以自己責任為重,對工人要安撫,想什麼樣的法,我不管!”
這裏會議還沒有開完,廠部的辦事員就急忙跑來報告廠長,說有人用三四輛大卡車,把大門口堵住了。裏邊的車出不去,外邊是車進不來。有人揚言要封司的大門!誰這麼大膽,誰這麼不自量力呀,廠長四方臉一沉,很快結束了會議,他要主任們立刻回到車間穩住陣腳,誰要是成幫結火到大門口看熱鬧,那肯定要挨罰,甚至被砸碎飯碗。
我回到車間,機器雖在轟鳴,可是三個調試工都不在,沒有人告訴我他們去哪,幹什麼去了,我挨車的清點人數,王建龍,老行,孫若吉,王永明都不在崗,還有其它機組也嚴重缺員。我猜想他們一定去了大門口。我趕緊來到大門口,情形真令人吃驚嗬!
公司的大門口異常的熱鬧,王吉在保安室外蹦著高的罵街。他現在有了靠山,他的家裏人,狐朋狗友來了三十多口,保安要是還敢對他動武,這些人就會把保安的頭砸碎!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昔日裏在廠門口這些專門賺取工人血漢錢的小販們,丟下餐車也聚攏一起,伸長脖子看熱鬧.公司的門口橫停著三輛大卡車,車箱上寫著‘保安還我公道,公司停止一切對工人的虐待和剝削’。‘工人們團結起來,才能搶回屬於自己的權力’。這口號真是高人所為,王吉看來早就預謀好了,他為報私憤,顯然給自己披上了高尚的外衣。保安見事不妙躲在保安室裏不出來,他們有得舉著手機打電話,搬救兵,有得張著兩隻驚慌的大眼睛,瞧著窗戶外邊!也可能為自己的暴力行為麵後悔,他們也懷疑這個時候老板會不會給他們在後邊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