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袋裏麵空空蕩蕩的,我支付不起酒錢,但還是找服務員要了一瓶又一瓶的白酒灌了下去,一旁喝酒的人都指著我議論紛紛,大概是已經想象到我喝醉後撒酒瘋的窘迫模樣了吧。
有個不識趣的家夥舉著酒杯湊到我麵前,我望了她一眼,淡淡的讓她滾。
“切,什麼東西”那人衝我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又繼續喝起了我的酒,我醉了,可情緒卻安靜的可怕。
我從白色的太陽喝到黑色的太陽,我記不清我喝了多少瓶酒,隻知道服務員在我耳邊一個勁的喊著沒酒了!沒酒了!
我忍不住罵道,你這沒酒開什麼酒吧?
在我恍惚間,一個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我費了好大勁才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是老黑,她穿著睡衣,頭發淩亂不堪,似乎是剛剛睡醒。
“跟我回去”
老黑的情緒沒有一絲絲起伏,語氣冰冷的像個機器人。
我討厭她這副模樣,她就像根引線,瞬間點燃了我這個炸藥桶。
我抓起吧台上的空酒瓶摔壞,大聲問道:“回去?回哪裏?”
“回家”
“家?那是你家!那不是我夏目的家!”
“跟我回去”說著,老黑拽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冰的,她不會開車,於是徒步在路上找了很久才在這間酒吧找到我。
“我不走!”
我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她像隻驚慌失措的小鳥,雙手懸在空中無處安放,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害怕。
“跟我回去”老黑的語氣軟了下來,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祈求,我有些心軟了。
看熱鬧的人在這個時候起了哄,“哎呦,大妹子,人家都說不走了,你強迫人家幹什麼呢?”
“就是,就是”
這群王八蛋唯恐天下不亂。
在這些人的起哄下,我來了勁。
“要我回去可以,有本事你跪下來求我啊!”
人群在片刻吃驚後,大聲呐喊了起來:“跪下!跪下!跪下!”
“隻要我跪下求你,你就肯跟我回去,是嗎?”
“對……”
我話音未落,老黑“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碎玻璃紮進了她的膝蓋裏麵,這傻姑娘也不知道疼。
當老黑跪下的那一刻,我的酒瞬間醒了一半,夏目啊,夏目,你呀,可真是個混蛋!
老黑像個成熟的大人,沒有一絲猶豫就接受了我像孩子般幼稚的請求,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會被我纏上。
我連忙把老黑抱了起來,望向她的膝蓋,幸好玻璃沒有紮進去。
我問老黑,疼不疼?她隻是搖了搖頭,她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我,問我,現在可以跟她回去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行。
“為什麼?”
“現在還有跟重要的事”
“什麼事”
“去醫院”
影子結清酒錢和醫院的醫藥費,如果沒有他的通風報信的話,老黑不知道還要在大街小裏找我多久。
而我背著老黑回到了家,路上她一直要求下來自己去走回去,但沒能拗過我,她說路上這麼多人看著……
我說,沒事,我臉皮挺厚。
此時的我,才發覺老黑並非生性冷淡,而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