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再富大喊,我趕緊朝他望過去,他的視線直指著我。那雙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目光泛著青灰。他這種情況,很顯然是離魂兒了,通俗點說就是中邪。
其他人不懂這個,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我,因為周再富始終是看著我這裏的。
“蛇,有蛇,大蛇!”周再富繼續嚷著道。
這和夢裏麵田兒那種狀況差不多,都是盯著我喊“蛇”,我已經分不清這依舊是預示還是我記憶紊亂。
“五爸,你咋的了!”周作福喊道。
周再富已經認不得周作福了,聽到叫喊聲,猛地朝我撲了過來,嘴裏仍然嚷嚷著“蛇”。
黃泉立即上前,扣住他的脈門將他按在了地上。這一下,周家人以為黃泉要拿周再富怎麼樣,又想動手,被鐵疙瘩和爛臉鋼攔住了。又見黃泉用膝蓋頂住周再富的胸口,將他摁住了。一手固定住周再富不停抵抗的腦袋,另一隻手撐開他的眼皮,瞧了瞧。
“他這是失心瘋。”黃泉說道。
周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
“怎麼會這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周老三問。
我冷笑著回他:“恐怕他這是中邪導致的,因為心存邪念,不小心踩中了某些術法機關,所以變成了這樣。”
周作福立即罵道:“甄二郎你個****的,到底搞了什麼鬼?”
我也不服氣,跟著回罵道:“少它娘的放狗屁,老子要搞也搞你!”
這時候,鐵疙瘩幸災樂禍地說:“唉唉,老鋼你看嘿,小娃娃吵架怎麼跟鬥蛐蛐似的。這下可好玩了,想為難咱們,他們自己倒瘋了一個。”
鐵疙瘩這話確實不中聽,依周作福那種找抽的性子,肯定要抵兩句回去。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半張著嘴。
我頭皮一緊,眼睜睜地看著周作福的雙眼生起了血絲,目光變得青灰。
“蛇!”他衝著我叫道。
此奧!我暗罵了一聲,周作福也瘋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再次望向了我。我自己也驚恐地看了看目光能及的身體部位,並沒有什麼異常。
“老鐵,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我問道。
鐵疙瘩顯得很茫然,吞吞吐吐地說:“老,老二,慘呐,全身都是血。”
我啄了一下牙花子,他這等於沒說,我全身是血,這我早就知道。我一開始在反光的地板上就看到過自己的模樣了,後來在金色“大廳”的鏡子裏又見了一次。
“對了!”我猛然想起,連忙提醒道,“不要盯著我的眼睛看。”
本來這話我隻想說給鐵疙瘩和爛臉鋼還有黃泉聽,但是沒辦法,這不是說悄悄話的時候。
之所以不讓他們看我的眼睛,是因為我想起了自己中攝心術的情況。就是看到了反光的東西,然後結合紅色或者是我身上的血,才中了招。這其中反光的材料可能很挑剔,不是什麼反光的都行,但我身上隻有眼珠可以做到。
他們叫“蛇”,多半就是虯蚺,我猜是由於他們剛才看到了三寒門裏麵那成群結隊的虯蚺,所以產生了恐懼。這會兒他們產生了幻覺,估計和我當時差不多,隻是內心世界不同,看到的景象不一樣。
“為哪般?長針眼了還是怎麼的……”
鐵疙瘩還想跟我開玩笑,轉瞬臉色就變了,也嚷著:“蛇!”
他這一瘋,把張鋼給嚇了一大跳,不隻是張鋼,應該說是所有人都被嚇壞了。因為他急得不停地拍打胸口,心窩子裏的那顆炸彈在胸口上一閃一閃的。
黃泉立馬繞到鐵疙瘩背後,一把拍中了鐵疙瘩的枕骨穴。鐵疙瘩頓時一愣,張鋼將就著他身上掛著的繩索將他雙手別到了背後。
周老三笑了,說:“現在倒好辦了,剩下的都是明白人。”
我皺了皺眉頭,他的意思是現在鐵疙瘩不會再拿炸彈說事了。不過我也不擔心,因為中了攝心之術,很快就會像我和黃泉那樣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