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的同僚,陳諒出了縣衙往家裏走。
汪汪汪...
一隻大黃狗從身邊跑過,後麵追著兩個孩子,發出咯咯的笑聲。
走到天香樓下,老板娘正在門口送客。
“張員外多來照顧生意啊。”
“你這天香樓的菜好,哪還需要我照顧。”
老板娘站在門口,笑盈盈看著張員外離開。
老板娘是個寡婦,20多歲死了丈夫,暴斃,膝下無兒無女,獨自經營天香樓。
看見陳諒,老板娘笑盈盈喊道:“陳捕頭,進來喝一杯?”
老板娘身材婀娜,穿著一襲束腰的紅裙,頭發盤起來,非常風韻。
陳諒笑了笑,走過街道,回到家裏。
母親蔡氏正在廚房做飯,一個小姑娘捧著簸箕從房間裏出來。
“哥,今天這麼晚回來?”
這是陳諒的妹妹陳汐,今年十一歲。
見到陳諒回來,陳汐高興地對著廚房裏喊:“娘,哥回來了。”
廚房裏傳出母親蔡氏的聲音:“飯馬上好了。”
刀掛在牆上,陳諒坐下來,倒了一大碗水。
“哥,你衣服怎麼了?”
陳汐發現陳諒身上的衣服破了個洞。
“刮了一下。”
“怎麼看起來像是被刀紮的?今天遇到危險了?”
“沒有。”
“脫下來,我給縫一下。”
陳汐三兩下把外套脫了,拿到房間裏放著。
很快,飯做好了,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裏吃晚飯。
母親蔡氏今年快50歲了,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皮膚褶皺,看起來很顯老。
父親去世早,兄妹兩個全靠蔡氏拉扯長大,非常辛苦。
這幾年陳諒長大了,做了縣衙的捕頭,日子才好起來。
“隔壁張嬸下午來了,說他兒子貴生在旺財賭坊輸了錢,把媳婦給當了,你去跟劉屠夫說說。”
母親蔡氏吃著飯,說起隔壁鄰居的事情。
鄰居張嬸早年喪夫,好不容易拉扯兒子貴生長大,可貴生遊手好閑、嗜賭成性。
家當輸光了,連老婆也輸掉了。
“那個貴生不幹正事,就知道賭錢喝酒。”
“可憐了春梅姐,跟著貴生一頓飽飯也吃不上。”
陳汐歎息,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陳諒碗裏。
“我明天去看看...”
陳諒吃著碗裏的飯,聽著熟悉的嘮叨,心中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生養自己的母親、親生妹妹,自己最親近的人,她們也是蟲子...隨時可能妖化,撲向自己..
吃過晚飯,陳諒在自己的房間睡下。
躺在熟悉的房間裏、熟悉的床上,牆上掛著一張弓,那是小時候父親做的。
時間是一天天過的,記憶也是一天天形成的...
今天卻發現自己是穿越者,周圍的人都是蟲子...
陳諒慢慢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陳諒穿好衣服,帶上雁翅刀出門。
黎家坪的人全死了,六子和魏老二也死了,今天必須向縣尉、縣令稟報,說明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怎麼說呢...
母親蔡花兒正在廚房做飯,妹妹陳汐坐在院子裏縫衣服。
陳諒走過去,陳汐轉頭,笑嘻嘻說道:“哥,我有好東西給你。”
“好東西?什麼?”
“一隻蟲子!”
陳汐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手裏拿出一條大青蟲...
“哥,你看,蟲子!”
陳汐天真無邪的臉突然變成暗青色的口器,身體變成蠕動的蟲軀,鋒利的獠牙炸開,撲向陳諒。
“寶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