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
川島芳子肅然翹起頭,“當時,我曾對人說:我將赴前線,幹幹脆脆地死去,以表我心。活在這種事非顛倒的世上又能做出什麼事情呢,我將死去,到天國裏指揮日滿這兩個國家。你懂嗎?”
田中隆吉聽後越發地感到身旁的女人是那樣的陌生!他沉吟片刻,試探地問道:“芳子,就是真的把日滿兩國交給你,可你能指揮得了嗎?”
“怎麼指揮不了!我可不像皇上溥儀那樣窩囊。”
川島芳子打量了一下震恐不已的田中隆吉,歎息地說,“可惜,上蒼不授權於我。當然嘍,我的作為也不像記者吹的那麼神乎其神。”
“難道那些報道是假的?”
“這我怎麼對你說呢,”川島芳子下意識地長歎了一聲,似又想起了往昔的生活,“我確實到熱河省的各地跑了一圈,但報紙上的宣傳,都超過了我實際所幹的幾十倍,這實在使我無地自容。”
田中隆吉感到川島芳子完全的變了!她不僅失去了在上海那誘惑人心的女性魅力,而且再也不存在聽命他人的天真了,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權欲狂和性欲狂!對此,田中隆吉隻能不無遺憾地付之一笑。有頃,他又想起了川島芳子是一位當麵扯謊不臉紅,能把死人說活的謊言家,遂又對川島芳子負傷的事產生了懷疑,一種想驗傷症的念頭打心底油然生起。他順勢把手從川島芳子的大腿根部伸進浴衣中去“你又要幹什麼?”
川島芳子邊說邊抓住了田中隆吉的手。“我想看看你的槍傷。”
“不行!不行”
“為什麼?”
“為什麼?”
這時,在距離湯泉不足30米的高坡上,有兩位年過半百的將軍,依傍著一株參天的勁鬆,默然無語地仁立著。一位是土肥原賢二,一位是板垣征四郎。自從田中隆吉遊上岸來,他們就漫步來到了鬆樹旁邊,性急的板垣征四郎欲要呼喚,被土肥原賢二用手勢製止了。二人對視一笑,似乎都在用眼神告訴對方:欲知心裏事,必聽背後言。旋即二人做起了多餘的第三者當田中隆吉把手伸進川島芳子的浴衣裏麵,欲要剝衣查傷的時候,土肥原賢二和板垣征四郎都摒住了氣,心律的跳動也加快了一倍,都希望能窺視清室公主的赤裸之軀他們失望了!待到田中隆吉為川島芳子注射的時候,二人不約而同地吐了口氣,輕輕地走到湯泉邊,看著這特殊醫生的注射田中隆吉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匆忙推完針管裏的注射液,熟練地拔出針頭,轉身一看駐步身後的土肥原賢二和板垣征四郎,驚得騰地一下跳起來,忘記了沒穿軍服,慌忙並攏兩腿,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緊張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報告!不知二位將軍蒞臨,我,我請求二位將軍給以軍法處置!”
趴在浴巾上的川島芳子也聽到了腳步聲,原以為是侍從送來了飲料,故連頭都沒歪一下。當她聽到田中隆吉那緊張過度的報告聲時,才身不由己地轉過身來。但是,當她看見近似裸體的田中隆吉向土肥原賢二、板垣征四郎行軍禮的形象,忍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土肥原賢二側目掃了一下板垣征四郎那溫怒的麵色,看了看川島芳子趴在浴巾上大笑不止,放蕩無羈的樣子,衝著田中隆吉說:“此地是療養之所,就不要拘泥於軍禮了。”
“還是土肥原將軍豁達、大度。”
川島芳子邊說邊躍身站起,趨步走到近前,用那富有肉感的身軀依偎著土肥原賢二,“您們二位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土肥原賢二掃視了一下板垣征四郎那漠然的表情,有意地笑著說:“是板垣將軍算就的,他帶著我來這兒找你們的。”
川島芳子聽後一怔,望著溫怒不語的板垣征四郎,歎服地搖著頭:“板垣將軍!您可真厲害呀”
“我有什麼好厲害的!”
板垣征四郎望著驚愕的川島芳子,“土肥原將軍說的不是事實,是他算就了你們二人在此幽會,我為了打賭才陪他到此的。”
川島芳子望著笑而不語的土肥原賢二,暗自說:“您的耳目可真叫多啊,我和田中隆吉躲到這兒私會,也沒逃過您的眼睛。”
她一轉身,無意之中看到了呆著木雞的田中隆吉,遂想到了等待著他的將是什麼。她扭了扭腰肢,撒嬌地說:“土肥原將軍!您可不要指責田中君,是我請他來的。”
“噢,新鮮!”
板垣征四郎頗有情緒地,“你就是單單為了請他來打針的嗎?”
川島芳子一聽這弦外有音、並且很有些分量的問話,禁不住地為田中隆吉捏了一把冷汗,她稍許沉吟,便又施展開了她扯謊的本事,十分鄭重地說:“打針是需要的。但我知道田中君奉調來滿洲的使命,需要給他介紹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