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貞一望著漫不經心的東久邇宮親王,“我希望有更多代表我們政見的人參加會議。”
“你的意見完全正確。”
東久邇宮親王轉身看了看沉思不語的土肥原賢二,“說說你的意見。”
“我完全讚成親王閣下的高見!”
土肥原賢二闡述了輿論的作用之後,又說,“鈴木君有舌辯之才,應當團結帝國更多的儒子,為我們遠大的偉業服務。”
“我也有些想法,回國後準備建立一個研究會。”
鈴木貞一轉身瞧了瞧東久邇宮親王,風趣地笑著說,“按照中國的講法,為諸位老大哥吹吹喇叭,抬抬轎子。不知親王閣下同意否?”
“同意!同意”東久邇宮親王讚同地說。芳澤大使和町野顧問回國以後,土肥原賢二如虎生翼。待他得到蘇聯駐華使館內的要圖,並得到東交民巷各國駐華使節“完全的諒解”之後,便親自造訪了奉係軍閥的頭子——“胡帥”張作霖。張作霖,字雨亭,奉天海城縣人。早年家貧,四處浪跡,與賭棍流氓廝混。甲午戰爭猝起,他毅然從軍,不久解甲歸裏,以獸醫為生。這時,遼河下遊失業的群眾與散兵遊勇紛紛豎起綠林旗號——俗稱“胡子”,從事劫奪。他以醫治軍馬的關係廣結“胡子”,時人視為“窩主”,並掌握了一支“胡子”兵。辛亥革命以後,奉天成立了“國民保安會”,張作霖出任軍事部副部長。幾經滄桑,他終於被任命為奉天督軍兼省長。同時,在日本人的支持下統一了關外三省,並創建了一支能問鼎中原的奉軍。張作霖的崛起和稱霸,與其他北洋係軍閥頭子是不同的。他“既無宦途履曆,又與中央政府無緣,”完全仰仗他那善於投機鑽營的本領。提起張作霖,後人往往以為他不過是“一介武夫”、“頭腦簡單”。其實不然,他是長於權謀數術的。他的親信稱他為“臨機應變的泰鬥”,“兩隻狐眼,機警過人”,“他不是軍事家,而是政治家。”
張作霖也為自己總結了兩句話:“智深須有忍,將勇貴能謀。”
這些都說明:張作霖是一個“機略縱橫”的軍閥頭子。履曆,又與中央政府無緣,”完全仰仗他那善於投機鑽營的本領。提起張作霖,後人往往以為他不過是“一介武夫”、“頭腦簡單”。其實不然,他是長於權謀數術的。他的親信稱他為“臨機應變的泰鬥”,“兩隻狐眼,機警過人”,“他不是軍事家,而是政治家。”
張作霖也為自己總結了兩句話:“智深須有忍,將勇貴能謀。”
這些都說明:張作霖是一個“機略縱橫”的軍閥頭子。張作霖的帥府官邸戒備森嚴,“門口的崗兵,都和義和團似地拿著長槍大刀,槍長二丈,刀長一丈,一對對十數對兩邊站立,排成行列。”
土肥原賢二獲準入內以後,昂首穿過刀槍高架的廊道,內心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事後他曾憤然地說:“這種胡子習氣不改的人怎能成大氣候?一定要選到能頂替他的人。”
由於町野武馬的關係,張作霖對土肥原賢二的印象很壞。如果不是商討共同關注的反共討赤大計,他絕不會約見這位傲慢自用的謀略家。在待人接客方麵,張作霖有著一套行之有效的法規:以硬製硬,以軟待軟。今天,他也給土肥原賢二來了個下馬威!土肥原賢二走進華貴的會客室,空無一人,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想破口大罵幾句。他稍許恩忖,暗自冷笑著說:“給我來了個冷宮禮!”
正當他走留不定的時候,悄然走進一個風韻殆盡的婦人,說罷“請貴客稍候,大帥才起床,”轉身走出了客室。土肥原賢二是熟悉中國的禮儀的,以婦人——尤其是半老徐娘式的婦人出麵接待男客,不僅是對客人的蔑視,而且還寓意警告來客:“你隻配和這樣的婦人交談!”
土肥原賢二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會客室裏,時間過去足足有一個小時了,門外終於傳來了他熟悉的說笑聲。他有意取出一份材料,雙手捧在麵前,裝出一副完全沉浸其中的樣子,對這位張大帥的到來不曾聽見。往日,張作霖會客,隻要粗俗的笑罵聲一響,客人就誠惶誠恐地迎到門前,躬身垂首,畢恭畢敬地把他迎進客室。今天,雖說他在門外的廊道上笑罵聲山響,會客室裏卻不見一點動靜。他禁不住地暗自罵了一句:“媽拉個巴子的!把我張大帥放到了什麼位置上?”
他怏怏不快地走進會客室,看見土肥原賢二坐在一把太師椅上,蹺著二郎腿,自管看著手中的材料。張作霖怒從心頭起,差一點罵出“媽拉個巴子”來。正當他欲要轉身拂袖而去的時候,驀地又想起了自己恪守的至理名言:“智深須有忍,將勇貴能謀”來了,他有意壓下猝起的怒火,臉上露出欣喜的笑顏,歉意悠悠地說:“失禮了!失禮了因昨夜入睡太遲,今早一覺就睡過去了,讓土肥原先生久候多時,很是不安啊!”
土肥原賢二抬起頭,看著身穿睡衣的張作霖滿麵堆笑地朝他走來,慌忙起身迎上前去,緊緊握住張作霖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有意抖動著手中的材料,歉意地說:“都是這些有趣的材料抓住了我,連大帥走進來都不曾聽見。”
張作霖自然明白這是逢場作戲,可他也有意地把假戲真演下去。故作熱情地請土肥原賢二坐在自己的身旁,侍從獻上茶後,他禮賢下士地問:“是什麼重要的材料啊,把鼎鼎大名的土肥原先生都吸引住了?”
“這是剛剛收到的一份密件,”上肥原賢二有意加重了口氣,“它直接“是什麼重要的材料啊,把鼎鼎大名的土肥原先生都吸引住了?”
“這是剛剛收到的一份密件,”上肥原賢二有意加重了口氣,“它直接為之製訂的“固甘援陝,聯晉圖豫”的八字戰略方針,近期將在潼關誓師東進,等徹底消滅吳佩孚的餘部之後,再和蔣介石的北伐軍合兵一處,揮戈北上,並提出了“消滅奉軍,飲馬黑水”的口號。有關馮玉祥的國民革命軍的軍事行動,張作霖早有所聞。然而,對蟄居蘇聯大使館內的共產黨人李大釗,為馮玉祥製訂“固甘援陝、聯晉圖豫”的八字戰略方針,卻聞所未聞。他沉吟有時,將信將疑地說:“共產黨真的有這樣大的能耐?”
“請看吧!”
土肥原賢二雙手把材料呈給張作霖,“這是帝國派到馮玉祥部的顧問發來的情報副本,詳細地記述了馮玉祥和共產黨的往來。”
張作霖一氣讀完了這份材料,遂又用力摔在桌麵上,氣極敗壞地破口大罵:“媽拉個巴子的,不把眼皮底下的共產黨斬盡殺絕,誓不為人!”
“請問,大帥靠什麼去殺眼皮底下的共產黨?”
“我他媽的有軍隊!”
“東交民巷是使館區,大帥您違犯國際慣例,想把軍隊開進蘇聯大使館?”
“這”
“一旦引起國際爭端,大帥又如何處之?”
“這”
“這還不是問題的核心!就算是大帥的部隊衝進了蘇聯大使館,您知道李大釗住在什麼地方?是否早已化妝溜出了使館?”
土肥原賢二連珠炮似的提問,把張作霖打得啞口無言。這在張作霖的一生中也是不多見的難堪境遇。土肥原賢二卻突然收住了問話,端起麵前的蓋碗香茶,低著頭小口地品嚐,似不屑再看身旁的大帥一眼。他這種反常的舉動,極大地刺激了張作霖的自尊心,這位胡帥真想命令侍衛,把這位引而不發的土肥原賢二拿下,用盡所有的刑具撬開他的嘴,把一切“反共討赤”、緝拿在蘇聯大使館內的李大釗的辦法全都說出來。但是,他再次壓下了滿腹的火氣,強作笑顏地說:“你有衝進蘇聯大使館內,緝拿李大釗這些共產黨人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