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隨我回京吧,怕是京城的將軍府已經在建著呢。”
扈三妹輕輕點頭,也不問將軍府是怎麼回事。
“王爺!蘭陵郡王前來探訪!”石秀在屋外大聲道。
“請他過來吧!”武植說完急忙躺好,三妹幫他掩好被子,退入了後堂。
半晌後,門外傳來腳步聲,蕭奉先的聲音響起:“貴王,小王來看您了!”石秀推開屋門,蕭奉先走入,見到屋內沒有藥香繚繞,更沒有大夫環伺,不由得愣了一下,武植虛弱的招招手,示意蕭奉先落座。
蕭奉先坐好,關切的問道:“貴王傷勢如何?”
武植搖搖頭,閉上了雙目。
蕭奉先又問了幾句,武植都是哼哈幾聲應付過去,過不一會兒,鼾聲響起,武植竟是進入了夢鄉。
蕭奉先無奈,隻有告辭退出。
蕭奉先一走,扈三妹從後堂轉出,見武植還在打鼾,也不說話,坐到軟椅上品茶。
武植無奈的睜開眼睛,歎口氣道:“這世上有沒有讓你好奇的事?”
扈三妹放下茶杯,微微點頭。
武植奇道:“什麼事會令你好奇?說來聽聽!”
扈三妹尚未說話,屋外傳來石秀聲音,“王爺,禮部官員到了!”
武植笑道:“讓他們進來。”
幾名官員進來前,扈三妹早已回避,武植和幾名官員說了多半個時辰,幾名官員才笑著告辭而去。
貴王傷重,南朝使團卻突然提出修訂盟約,此次武植使遼,本就是掛著“修訂盟約“的大牌子而來,女真滅國,以前的抗金盟約已經不合時宜,不但宋遼疆域需重新確定,雙方這”兄弟之邦”更需重新樹立關係。
遼人不是傻子,武植的把戲耶律敖魯斡和蕭奉先都心知肚明,但卻無可奈何,誰叫上京真的出了刺客呢,而且耶律敖魯斡和蕭奉先也大概能猜出誰派遣的刺客,武植遇刺第二日,耶律敖魯斡就遷蕭米遠為南院大王,明升暗降,概因如今幽雲,中京道,東京道盡在南朝之手,南院編製早已名存實亡,南院官員早已成了閑置。
雖然從此耶律敖魯斡少了一大助力,朝中更少了位能與蕭奉先抗衡的重臣,耶律敖魯斡卻也隻能忍痛割愛,若不做出姿態,貴王的病怕是不能“痊愈”啊。
雙方的疆域談判倒也沒什麼波折,北國倒如今也知道想從南朝手中拿回中京和東京,那是難如登天,不過令北國欣慰的是,南朝對黃龍府的歸屬也沒有異議,作為回報,幽雲諸州契丹財政官員的撤回也就在情理之中。
第一日的談判宋遼雙方都甚是滿意,北國都覺得南朝果然如以前一般,不失謙謙君子風範,誰知道第二日雙方商議互市的城鎮時,問題就出來了,南朝執意要在西北草原劃出一片土地,作為南朝和西北草原部落互市之用。土地雖不多,卻也關係北國的臉麵,雙方爭執不下,第二日的會商不歡而散。
因為西北這塊土地,南朝和北國商談了十數天,最後南朝提出互市所得收益一半歸於北國。南朝所要土地本就是一塊空地,若想做互市用,南朝尚需投入大筆銀錢建城,眼見南朝這般堅持,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更有貴王病情“發作”,言道再不歸國怕是傷重難愈,在盤桓利弊下,耶律敖魯斡最後答應了南朝的條件,於是,令北國後來追悔莫及的“上京盟約”就這樣誕生了。
第二日,武植率禮部官員踏上了歸國的路程,蕭奉先出城相送時,似乎有什麼話說,躊躇良久,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武植有侍衛攙扶,臉色蒼白,見蕭奉先神色,笑道:“我會照顧好芊芊的,看你現今處境也不怎麼好,上京是非之地,還是莫讓芊芊卷入吧。”
蕭奉先微微點頭,道:“芊芊勞煩王爺多費心了!”
武植笑道:“咱兄弟不必客氣!”
蕭奉先頷首,拱手道:“貴王一路順風!”
武植這才在侍衛攙扶下登上馬車,看著車隊遠去,又轉頭看看上京上空的烏雲,蕭奉先歎口氣,緩步進城……
……
南朝使團回京正趕上一場秋雨,細雨如絲,微風拂麵,武植心情大好,領著三妹直入王府,到得後院,金蓮早率眾女迎了出來,七巧湊到武植身旁,唧唧喳喳說起話來,眼睛卻盯著扈三妹不放,金蓮卻是拉過三妹,問長問短,竹兒見到少時偶像,更是激動不已,眾人說笑著走向後花園,宮娥撐起數十把紙傘,為王爺王妃遮雨,王府後院,歡聲笑語不斷。
秋雨中賞花,別有一番淒美,更讓人沒來由的心生淒涼之意。
蕭芊芊的心境大概就是如此了,遊子離家觀秋雨,看過父親的書信後,蕭芊芊低頭不語,情緒十分失落。金芝坐在她身旁小聲勸慰。
金蓮竹兒坐在扈三妹身旁,噓寒問暖,扈三妹頗不適應,不時向武植看來。
武植卻是一臉無奈,懷裏抱著硬鑽進來的七巧,聽著七巧唧唧喳喳,還要不時插上幾句,免得七巧說自己不專心與她說話。
玄靜卻是抱著千葉子,似乎在給她吟誦詩詞,千葉子不時跟著念上幾句。
說著說著話,七巧似乎想起了什麼生氣的事,撅起嘴巴,氣呼呼道:“相公不在,我和金蓮姐可是被人欺負了!”
武植擰了一把她的小臉,笑道:“誰欺負你們啦?”心說我不在家,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人敢欺負你?至於金蓮被欺負,更是無稽之談了,就是蔡京,現今也不敢和貴王府起釁啊。
七巧打落武植的手,氣嘟嘟的道:“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