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北平府突然傳出一樁驚人的消息,滄州柴家的誓書鐵卷竟然是假的,據說真正的誓書鐵卷早已經被柴家遺失,消息傳到京城,趙佶大怒,要下旨斬殺柴家一族,幸得貴王武植力保,趙佶才勉強壓下火氣,令滄州查抄柴家,而柴家曆代恩寵更被削得幹幹淨淨,柴進交由北平府審理後由大理寺定奪。
北平府陰暗潮濕的牢房中,武植和柴進相對而作,兩人都默默不語,給柴進的牢房算是大名府大牢中最舒適的,除了有硬板木床外,牢房中還有張破爛的木桌,幾把看起來隨時會四分五裂的椅子。
武植帶了酒水肉食,方進來時柴進可是狼吞虎咽的海吃了一頓,現在吃的飽了,抹去嘴角的油水,柴進有些慚愧,低頭不語。
“不必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人總要活下去。”武植如同一名慈善長者,勸解柴進。
柴進歎口氣:“唉,也不知道是哪代遺失了誓書鐵卷,偏偏要我來背了黑鍋……”
武植笑笑不語。
“貴王千歲,在下……草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您……若不是您,柴家就斷送在我手裏了……”柴進看著武植目光中全是感激,看得武植心裏有些不得勁兒,本以為柴進前後思量,怎麼也能想到一些端倪的,誰知道這廝竟然這般不開竅兒,搞得武植還真沒心思要他的命了。
“還有謝謝貴王為我洗雪冤屈,想不到那兩人卻是滄州迎春樓的人……更想不到我柴進栽在這等角色手裏,這也是命吧……”柴進歎口氣。
那漢子和醜婦見事情鬧大,在武植威逼下不得不招供,原來兩人是滄州人,迎春樓姑娘小翠的父母,從小翠處得知柴進的隱私,本來不過想訛詐些銀錢而已,想不到鬧到最後柴進的誓書鐵卷竟然是假的,夫婦也嚇得不輕,隻好招供。
“客氣話不必說了,隻是……唉,柴公子,有句話我不得不告訴你,滄州府查抄公子的莊子時,可是抄出了軍械器物,這……”武植說著話眼睛盯著柴進臉色,和柴進關係密切的滄州曹知州查抄柴家可是不遺餘力,就差掘地三尺了。
“哼!曹正這廝……”柴進舉起手就想拍桌子,可是看到殘破的木桌,柴進又悻悻的收回了手,歎口氣不語,“罷了罷了,我早就該知道這些人的……”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本王會保全你的。”武植喝了口酒,淡淡的說道。
柴進默默點頭……
柴家一案經北平府,大理寺合議,聖上裁決,念在柴進祖上禪讓之功,免柴家一族死罪,流放三千裏,在極南處瓊州軟禁,柴家子弟終生不得出瓊州一步。
柴進一案結束不久,也到了武植和金芝大婚的日子,婚禮自然隆重奢華,北平府比新年時還要熱鬧幾分,不但河北一地官員,就是東京也有幾名重臣得聖上恩準,前來參加婚宴,趙佶也遣來使者祝賀,當夜,貴王府中玉樹瓊花,極見盛華。
婚禮順順利利,隻是席間出了個小插曲,府裏下人不知道怎麼惹惱了蕭芊芊,被蕭芊芊一頓亂抽,結果七巧看不過去,牛刀小試,蕭芊芊被七巧抓去,也不知道怎麼嚇了嚇她,總之從此以後,蕭芊芊第一怕的不再是武植,而是七巧,但她偏偏又愛跟在七巧身後,“七巧姐”更被她整日掛在嘴邊,看起來七巧成了她有些懼怕的偶像級人物。
洞房花燭,武植如何在溫柔如水的金芝身上馳騁耕耘不必細表,洞房中倒是有一趣事,武植進了洞房,輕輕把金芝蓋頭揭下,見到紅燭下金芝的俏麗身姿,武植笑著把金芝攬入懷中,不想金芝卻是撲哧一笑,低語道:“金芝賭輸了!”
武植愕然:“怎麼就賭輸了?”
金芝輕聲道:“金芝賭得是相公不會主動來碰金芝,想不到相公……”看著武植調皮的笑笑,卻把武植笑得老臉一紅,自己似乎越來越像色狼了,不過色狼就色狼吧,誰叫你們哭著喊著送上門任我欺負?
武植放開金芝,往床上一躺,笑著道:“那算你賭贏了!”
金芝笑著躺在武植身旁,臉色微紅,在武植耳邊輕聲道:“金芝來南國前可是與母親說了幾晚的話,就是怕相公不來碰金芝……”說著話身子慢慢靠向了武植……
金芝如何施展溫柔,武植又是如何應對,這些閨房樂事外人不得而知,隻知道第二日金芝憂愁盡去,漸漸融入了金蓮幾女的圈子裏。
……
……
……
三年之後。
北京禁軍大營。
千馬嘶鳴,人聲鼎沸,一年一度的重騎兵選拔又開始了,河北的重騎以每年一千人的規模擴編,而每年這個時候,就是那些輕騎兵和步卒最興奮的時候,成為重騎兵是每個士卒的夢想,不僅僅因為重騎兵糧餉好,待遇高,更因為成為重騎就表示你成為了大宋禁軍中最精銳的一員,成為重騎兵的當日,更可以和貴王近在咫尺的談天,這,可是每個河北禁軍士卒的夢想。
武植坐在高台帥椅上,看著台下的士卒不時微笑,那些兵卒笨拙的穿上重甲,騎上同樣剛剛披上厚甲的戰馬,在校場上奔馳往來,能跑完三個來回的就可以暫時選入重騎隊,當然會隨著以後的訓練慢慢淘汰,最後隻餘下一千名精英。
“扈將軍,你覺得這次士卒的水平如何?”武植轉頭問坐在自己身邊的扈三妹,三年了,扈三妹大概也到了雙十年華,雖然在後世不過剛剛成年,在這個時代卻是“老姑娘“了,不過她卻是比三年前更加清麗,以前她的氣質如天山雪蓮,文靜驕傲,如今隻能說她是仙界靈葩,超凡脫俗,再沒有塵世一絲氣息,軍中將軍在扈三妹麵前能說出完整言語的都少之又少,就算武植如今與她說話也有了那麼一點點壓力。
“很好啊。”扈三妹笑笑,和以前一樣,隻有在和武植說話時她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恩,這些年河北軍兵強馬壯,或許……時候到了……”武植望著北方天空,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