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玉獅子(2 / 3)

和往常一樣,武植上了馬背就俯身牢牢抱住了馬頸,玉獅子嘶叫一聲,撒腿向樹林邊一處小溪跑去,它最喜歡把武植摔在小溪之中,可是這一次它失望了,等它奔到小溪之旁,雙腿猛地立起,想象中武植驚叫摔下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武植還是牢牢抱住它的頭頸,哼也不哼一聲。

玉獅子快跑幾步,猛地止步,後腿高高揚起,意圖把武植從頭上摔出去,怎奈武植不但沒摔出去,反而雙手用力勒緊,玉獅子被勒的一痛,頓時勃然大怒,野性猛起,左跳右躥,奮力甩動身軀,想把武植從其身上甩下。

武植死命勒住它的頭頸,雖被玉獅子顛得頭腦一陣眩暈,卻知道今日若不降伏它,自後隻怕靠近的機會都不再有,當下不管不顧,隻是發力摟住它脖頸,玉獅子見甩不脫他,猛地狂奔起來,武植隻覺耳邊嗖嗖風聲,卻是眼睛也不敢睜開,隻管用力,玉獅子狂踢亂躍,狀如瘋魔,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也不知道折騰了幾個時辰,武植被顛的頭暈眼花,幾欲暈去,胃中發酸,卻是強忍嘔吐之意,此時再無別念,隻告訴自己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雙手狠命勒住玉獅子脖頸,任玉獅子搖頭跳尾,始終沒給它顛下背來。

玉獅子呼吸漸漸不暢,窒息難當,又瘋狂跳躍幾下,忽地立定不動。武植此時又哪裏知道它已經服軟,陷入半昏迷的武植雙臂仍然死死勒著玉獅子脖頸,把玉獅子氣得長嘶不停,武植這才被它驚醒,低頭見玉獅子乖乖站立不動,心中一鬆,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從馬上摔下,大口嘔吐起來,隻把胃中物吐得幹幹淨淨,似乎苦膽中膽汁也吐個幹淨方歇。

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那邊玉獅子全身濕漉漉的,大大的馬眼望著武植,可惜馬眼中能表達的感情太少,否則定然精彩,大概有佩服?有蔑視?有氣憤?玉獅子的感受想必複雜無比了。

歇息了好長時間,武植才慢慢爬起身,後背一陣酸痛,不消說,自是被無金劍鞘硌的,平日馴馬他也不帶無金劍,不過今日孤身一人,自然要帶上自己的護身之寶,現在小日子過得滋潤無比,武植可不想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

抬眼看,自己和玉獅子在一條黃土小路上,兩邊是大片大片的莊稼,不遠處似乎有條官道。

既然不知道身在何處,也隻有沿官道而行,遇到村鎮再打聽了,走到玉獅子之前,本以為玉獅子會親熱的舔自己這個主人幾下,誰知道它卻是扭轉頭,理也不理武植,武植嘿嘿一笑,也不在意,隻要你格守“寶馬原則”,認我是主人就成。

翻身上馬,輕輕夾動馬腹,玉獅子仰著頭,不慌不忙的向官道上跑去。

這是條南北大道,來時武植一直緊閉雙眼,也不知道玉獅子奔跑方向,這時也不知該走南方還是該往北去。隻有信馬由韁,任玉獅子向北馳去。

過了幾條小路,武植忽覺眼前景物有幾分熟悉,舉目望去,官道旁十幾步外有一方長滿雜草的枯井,武植猛的醒悟,原來這是通往真定府的官路,那北方不遠處就該到武家莊了,沒想到死馬這一折騰就折騰出了幾百裏,看看天色,日頭掛在西方,已是午後,武植這才覺得饑腸轆轆,想了想,去趟武家莊也好,竹兒去了數日未還,難道大牛病情很重?自己恰好去看看。

當下催動玉獅子,如飛般向北疾馳,不一會兒已經就看到前方的三岔路口,三條路分別通向扈家莊,祝家莊和武家莊,武植拍拍馬頭,示意玉獅子走中間,正在這時,通往扈家莊的路口處猛地躥出一條白影,把正疾馳的玉獅子嚇了一跳,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武植迫不及防,險些摔下馬背,情急中伸手抓住玉獅子鬃毛,這才沒有滑落,卻采的玉獅子一痛,忍不住又嘶叫幾聲。

“咦?你這匹馬好神駿!”清淡的聲音恒古不變。

武植轉頭,十幾步外,一人一馬,少女白裙如雪,清麗難言,正是扈三妹;馬兒白玉所雕,靈氣乖巧,又稱“玉兒嬌”。

“還可以吧。”武植看看十幾步外那張清麗的麵孔,微微一笑。那日扈三妹單槍匹馬支援武家莊,雖然當時態度不怎麼好,但事後想想,人家天生就是那種脾氣,也怪不得她,倒是自己莊子有難人家馬上援手,可見此女也算有心,自己也不必老記掛那一劍之仇,不然倒顯得堂堂男子小肚雞腸。

扈三妹看看灰頭土臉,布衣襤褸的武植,清麗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不過卻是轉瞬即逝,“我走了!”三字吐出,玉兒清嘶一聲,掉頭向通往扈家莊小路疾馳而去。

武植看看她背影,微微一笑,來去如風的少女,難得。拍拍玉獅子的馬頭,意思咱也該走了。

玉獅子晃晃大腦袋,猛的躥出,卻是直奔通往扈家莊的小路,武植一愕,急忙抓它鬃毛,嘴裏道:“錯了錯了!”

玉獅子卻是不管不顧,隻管疾奔,竟是四蹄如飛,似乎出全力奔馳,兩旁樹木飛快的倒退,武植氣得隻想給它馬頭砸上幾拳,怎麼這般不聽話呢?

可玉獅子剛剛馴服,沒有馬鞍韁繩,實在不好控製,要是砸它幾拳,萬一發起脾氣,和自己這主人分道揚鑣可怎生是好?

武植正鬱悶間,玉獅子突然急止,武植冷不防又險些從它馬頭上飛出去,照例抓緊馬鬃,奇怪的是這次玉獅子竟是沒有嘶叫,它也會忍痛?武植一陣好奇,抬頭,卻見幾步外扈三妹正微帶驚訝的看著自己。

“啊,你方才不是從莊子出來嗎?怎麼又往回趕?”武植尷尬,隻有沒話找話。

扈三妹聽武植問自己行蹤,似乎有些開心,解釋道:“本來想去真定府,卻想起莊子裏有些事情需要料理,這才往回趕,你追上來就是想問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