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蕭天成一陣冷笑,弩箭要耗光了?自己這邊可是有一百六十名死士,也就是可發起二十輪衝擊,這些死士都是從死囚牢中選出的,反正早晚也是一死,為軍效力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家人又有厚厚恤賞,何樂而不為?若不是因為倉促,死士會訓練出更多,管叫他多少弩箭也不夠用。

沒有神臂弩威懾,八死士發起一次次衝鋒,盡情的轟擊著莊門,若不是莊門夠厚,落門木夠堅固,隻怕早就被撞成了碎片。蕭天成也不由得暗暗驚訝,想不到對方莊門這般硬實。

林衝皺眉想著脫困之法,忽然走到武植身邊:“老爺,您和夫人先走!”

武植笑道:“怎麼走?”

林衝道:“從東門殺出去,屬下帶鄉兵莊客把遼騎纏住,老爺和夫人帶侍衛乘快馬離開。”

武植拍拍他肩頭:“你啊你啊,用幾千條性命換我的平安?忘了以前我和你怎麼說的嗎?”

林衝急急道:“老爺可以不為自己想,那夫人呢?”

“她會與我同生共死。”武植隨口道,仿佛在說一樁天經地義的事情。

林衝一滯,再說不出話。

武植忽又笑道:“怎麼?你覺得今日武家莊必破?”

林衝聽著“嘭嘭”的撞擊聲,歎口氣:“屬下實在想不出辦法!”

武植望著遠方遼騎,忽然道:“用神臂弩!”

林衝訝然道:“可若是莊門被攻破,如何阻擊敵軍?”

武植不答,淡淡道:“用神臂弩!”

林衝不敢再多說,慌忙揮手示意,傳令鄉兵旗子一陣翻動,神臂弩齊射,莊門下八名鐵騎又成了刺蝟。

武植這邊搖頭道:“攻城用的這種鐵甲比咱們步人甲也不遜色啊?”

林衝道:“防護效果自然不錯,不過實在太過笨重,普通戰馬根本就載不動,比步人甲重一倍餘,遼人曾經裝備過步兵,終於淘汰,想不到會用在這裏。”

武植點頭,若是不笨重,遼人大量裝備,倒也真令人頭疼。

那邊八騎再次衝鋒,沒等衝到近前又被射翻,武植哈哈一笑:“看!這多痛快!聽憑這些雜碎撞門也太憋屈了!”

林衝笑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老爺就不怕弩箭用光?”

武植道:“當然怕!”

林衝疑惑道:“那為何?……啊!……老爺是有了良策?”

武植望著一臉欣喜的林衝,有點啼笑皆非:“現在有何良策可想?”

林衝張嘴結舌道:“這……”呆了半刻,心下歎口氣,罷了罷了,不管如何,到時就是拚了性命也要護得王爺和王妃周全。

武植笑笑:“不過賭一次罷了!”

“賭?”林衝訝然道。

武植道:“對,就是賭,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鐵甲死士!”

林衝默然點頭,這是場豪賭,若是贏了,武家莊毫發無損,若是輸了,去了神臂弩的武家莊,絕對擋不住對方這幾千鐵騎的衝擊。若是不賭呢?任由遼人攻破城門,到時候十之七八還是會輸掉,隻是有神臂弩掩護,自己或許可趁亂護送王爺王妃離去。

武植忽然歎口氣:“說到賭,我倒想起了一位朋友,她最喜賭,甚至把人生也當作一場賭博,現在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吧,人總有不得不賭的時候……”

兩人各懷心事,靜靜無語的看著對方死士一次次衝鋒,城牆上神臂弩的弩箭漸漸稀疏,想來已經有弩手沒了箭矢。

林衝已經放下心懷,既然已到這步田地,擔心也是無用,到時拚死命護住王爺王妃周全就是。

武植望著疾衝過來的八名騎士,“第十九隊!”

亂箭過後,八名騎士有七人栽下馬去,卻有一名騎士戰馬不停,向前疾奔,到了莊門前十幾步,戰馬止住,盤旋一圈,向回跑去,那騎士似乎早做好了做刺蝟的準備,等戰馬跑回本陣才猛地驚呼起來,聲音裏說不出的驚喜。

蕭天成本來已經沉到穀底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對方沒弩箭了?這是第十九隊死士,也就是說蕭天成手裏還剩最後一隊死士,蕭天成知道武家莊有神臂弩,但想一處小小的地方鄉兵,又能有多少禁軍裝備,想來賄賂宋軍高官得了百副到頭,至於弩箭更不會有多少,再多的話誰擔當的起?

蕭天成本以為有十隊死士足以把對方弩箭消耗幹淨。畢竟神臂弩對衝鋒中的騎兵射擊,隻有采取密集箭雨的辦法,少於一百弩手就不見能把八名衝鋒中的騎兵盡數射倒,弩兵的威懾在於用箭雨對付大部隊衝鋒,對於數名敵人反而陷入尷尬,特別是弩箭不足的情況下。

誰知道對方的弩箭竟然似乎無窮無盡,到第十八隊死士被射成刺蝟時,蕭天成已經絕望了,正以為此次又栽了個大跟頭,白白送去一百多名死士的性命時,忽地柳暗花明,對方的弩箭竟然不足。

蕭天成呼哨一聲,騎兵大隊前哨百餘騎忽然向莊門衝去,神臂弩手不及反應,下意識的射出手裏的弩箭,輕弓手也射出一輪箭雨,林衝想阻止已是不及,百人隊丟下幾十條性命,紛紛退了回去。這次攻擊蕭天成完全得逞,這輪攻擊後,神臂弩手僅有的弩箭也被消耗幹淨,也就寥寥十幾人還有一兩根弩箭。

林衝連連歎息,到底不如禁軍訓練有素,這樣的小圈套也會中計,惋惜已經無用,遼人隊中跑出了第二十隊死士,似乎這八名死士也知道再沒有什麼能對他們構成威脅,怪叫著,呼號著向武家莊南莊門發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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