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點點頭,這時龍五忽然皺皺眉:“老爺,龍五肚子有些痛,去方便一下。”
武植笑罵道:“你小子就是事兒多。”龍五諂笑著一溜煙跑了出去。
武植無聊,順手拿起酒杯,淺嚐了一口,恩,味道還不錯。
外麵一陣細碎腳步傳來,武植一笑,“你小子也太快了吧!”抬頭間,卻猛然愣住了,客廳門口慢慢走進一名麗人,眉目甚美,可不正是白日所見那妙齡夫人?麗人見到武植也是一愣,轉眼卻輕輕一笑,眉眼含春,嫵媚無比。
“奴家見過老爺。”麗人福了下去。
武植愕然,龍五什麼時候有了女人?又把他女人喚出來幹嘛?擺擺手道:“不必多禮!”
麗人笑笑,輕挪蓮步,坐到了武植身旁,香風襲襲,武植微微皺眉,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麗人伸手為武植斟酒,如蔥十指,指甲塗成淡紅,這個時代隻有用鳳仙花之類的染指甲,可說甚為粗糙,可這麗人十指卻塗的很是均勻秀美,不知道怎生用心修飾才能塗出這種效果。
武植皺眉道:“你是龍五妾侍?”
麗人一陣訝然:“老爺不知道奴家?”
武植更感訝然,我知道你幹嘛?搖搖頭:“不知!”
麗人顫聲道:“老爺既然不知道奴家,又為何把奴家拐到此地?”
武植吃驚的道:“什麼拐你到此地?”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你叫什麼名字?可是叫閻婆媳?”
麗人一笑,媚態橫生,方才惶恐盡去,“還說不知道奴家?可奴家卻好像沒見過老爺呢?老爺又怎會對奴家念念不忘?”說著輕笑起來,似乎甚是開心。
武植目瞪口呆,已經明白事情經過,龍五這小子以為自己真的看中了閻婆媳,買通了鄆城押司張文遠,設套把她拐來,也不怪唐牛兒認錯人了,定是龍五用上了自己留給他的藥物,醜惡程度相差無幾,別人自然會認錯。等武植想明白事情經過,心裏這個氣啊,心說龍五你小子真是那種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見閻婆媳向自己輕輕靠近,武植急忙正正臉色,道:“閻姑娘,龍五會錯了我的意,把姑娘誘拐到此,武某向你陪個不是,說什麼武某對姑娘念念不忘雲雲,卻實在是無稽之談。”一邊說,一邊盤算怎麼處置閻婆媳,送回去?顯然不可能。不說送回去有泄露陽穀事情的危險,就衝宋江那廝綁自己時那副樣子,也不能再給他送回去,就當他綁對人好了。留下?留下幹嘛?殺人滅口?好像又沒必要。
閻婆媳臉色煞白,“老爺,您說的是真的?”
閻婆媳被龍五剛剛騙來陽穀時,可是嚇的心膽俱寒,不知道自己會落個什麼淒慘的下場,沒想到到了陽穀,住進了這雅致的別院,比自己在鄆城的宅院好上太多。更有四名丫鬟服侍,銀錢更是送來無數,想當初在鄆城哪裏有過這種日子?
閻婆媳從小就生活困苦,和父親賣曲度日,後來父親病故,隻有賣身葬父,被宋江看中,買了下來,宋江雖對她寵愛,但一個小小的押司,又能有多少銀錢?何況宋江愛惜名聲,常做些善事,周濟街鄰,閻婆媳的日子可說過的甚為緊巴,來到陽穀後的生活和鄆城比真是天上地下,過了幾日,閻婆媳倒喜歡上這樣的日子了。
看龍五對自己畢恭畢敬,心裏好奇,問起到底是誰看中了自己,龍五卻不敢說,隻說以後夫人見到就知曉了。閻婆媳對此倒也沒抱什麼指望,服侍宋江那黑胖子也是服侍,服侍誰也是服侍,日子過得舒服就好。
今日早間,閻婆媳第一次出了宅院,想逛逛陽穀,不想遇到登徒子,調笑自己,閻婆媳可不是善類,當街喝罵,引起路人旁觀,等那登徒子說起自己是陽穀知縣家公子,閻婆媳一下慌了神,誰知道就在此時,一位英俊年輕人橫空出世,一巴掌扇的知縣公子跪地求饒,街邊路人無不點頭哈腰。閻婆媳哪裏見過如此威勢之人,一顆心兒不由飄蕩起來,猛然間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也並不是那般冰冷,也會有跳得這般厲害的時候。看那年輕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颯然而去。閻婆媳也隻有歎息,知道自己的幻想終究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今日晚間龍五過來送信,那念念不忘自己的老爺會過來,心中歎息,自己不過是一樣貨物,又胡思亂想什麼?可在進入客廳時,閻婆媳又莫名想起那威風凜凜的年輕人,想起他那剛毅的臉龐,口中清喝“滾”時那盛氣淩人的神態。或許是最後一次想他了,閻婆媳邊想邊進入了客廳,萬沒料到抬頭一看,那令自己一整天都魂牽夢縈的年輕人正坐在席中,還是帶著那種淡然中難言的威勢。閻婆媳當時開心的差點哭出聲,對自己念念不忘的老爺就是他?真的是他?我不是在做夢吧?不過她還是壓下滿心激動,隻是給了年輕人一個最美的笑容。
可此時聽武植所說,似乎自己一切都會錯了意,閻婆媳臉色煞白,問武植道:“老爺,您說的是真的?”
武植微微點頭,道:“是真的!”
閻婆媳如遭雷擊,身子僵硬,再說不出話來。
武植見她樣子,微有不忍,“過些日子想辦法送你回宋押司身邊就好。”
閻婆媳輕輕搖頭,“老爺覺得奴家還能回宋押司身邊嗎?”
武植苦笑,方才也是勸慰她而已,不說自己這方怕不怕泄密的問題。就算真送她回去,也未必是好事,宋江又怎能相信這些天沒人動過她呢?
武植思索一下,“那改日為你尋家婆家,保準為你找一位老實忠厚的郎君可好?”
閻婆媳搖搖頭,輕聲道:“奴家隻想跟了老爺。”
武植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
閻婆媳見武植態度決絕,知道自己再說也是無用,心中一痛,忽然計上心來,站起身道:“奴家先行告退了!”福了福後,翩然出廳。
武植歎口氣,心裏把龍五可恨得不成,憑白給自己找這麼個麻煩,思量了一下,不管了,讓龍五來處理這燙手山芋!這小子惹得麻煩自己傷腦筋幹嘛?還是離開此地的好。
武植剛走出客廳,小丫鬟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小姐好像不對勁!”
武植一愕,“怎麼了?”
小丫鬟一臉驚慌:“小姐方才哭著進房,插上了門,婢子從窗戶縫隙見小姐把白綾吊在了屋梁上……”
武植心說不是吧?這就要上吊?好像沒這般嚴重吧?看看小丫鬟,“帶我去看看!”
閻婆媳果然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武植從門的縫隙望過去,可不是,她正把自己的頭伸進白綾結。
武植再仔細一看那白綾,心中一笑,不出自己所料,白綾中間明顯被剪刀剪過。這時“咣當”一聲,閻婆媳踢翻了腳下的木墩,一下懸在了空中。武植本想轉身離去,又一轉念,一腳踢開屋門,跳進了屋裏。旁邊丫鬟方要上去解救,武植喝道:“誰也不許動!”
饒有趣味的看著空中亂晃的閻婆媳,武植肚裏偷笑,既然自殺,總要吃些苦頭,嘿嘿,看你怎麼摔個半死,這種好戲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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