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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下遊,地勢平坦,湖泊星羅棋布,水道交織似網,一片水鄉澤國景象。江口竟寬達近兩百裏,呈現江海相連的壯觀景色。
深夜,月黑風高,離江口數十裏的一個小碼頭邊,一隊數十匹馬組成的馬隊慢慢靠近,每匹馬的背上都駝著一隻鼓囊囊的大麻袋,馬的四蹄全部包著厚厚的棉布,馬隊四周是近百名黑衣漢子,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兵器,若是江湖人看到,肯定會知道這是一隻大型私鹽馬隊,隻是整個隊伍雖龐大,卻沒有一絲雜音,和那些普通鹽幫亂糟糟的鹽隊比起來顯得十分神秘,肅殺。
“老刀”是這些黑衣人中的一員,也是月昔莊十幾年的元老,他雖然沒見過莊主幾次,卻見證了月昔莊從江南默默無名的小莊子直到如今江南草莽盡皆稱臣的翹首,“老刀”和所有月昔莊的莊客一樣,對莊主除了崇拜還是崇拜,“老刀”相信,在莊主的帶領下,月昔莊的道路會越走越寬,早晚有一天,月昔莊的勢力會進入長江以北,什麼山東晁蓋,河北田虎淮西王慶那些北方最有名的勢力,等月昔莊好漢一到,肯定作鳥獸散。
老刀看了看最前麵帶隊手持一件三股托天鋼叉的厲天佑,心裏一陣羨慕,這是莊主提拔的二十四名鹽隊首領之一,更是莊主手下江南十二神中“太白神”趙毅的弟子,自己這一輩子怕是沒什麼指望能做上人家那樣的位子了。
老刀正感慨間,走在最前麵的厲天佑忽然停下了腳步,手中打個呼哨,老刀一笑,又是什麼風吹草動嗎?老曆就是太謹慎了,在江南月昔莊的私貨又有誰敢動?有兩三年也沒聽說過有私貨隊伍遇到意外了。老刀胡思亂想著,手上卻把刀握緊,四處打量,蒼茫的夜色中,四周一片寂靜,微風徐徐吹來,老刀笑笑,就知道是一場虛驚。
“月昔莊果然名不虛傳,哈哈,警惕性蠻高的嗎!”隨著一聲輕笑,前方碼頭本來接貨的船上緩緩走出一人,天色太黑,隻能看到此人衣服似乎是一身紫色,麵上戴著一青麵獠牙的麵具,紫衣人身旁,似乎是兩名女子,也都各戴麵具,衣服一黃一紅,絲帶飄飛,若淩波仙子,隨在紫衣人左右。
紫衣人緩步踱來,邊走邊笑道:“你們誰是帶隊的首領?”
厲天佑站了出來,冷哼一聲:“朋友既然知道這是月昔莊的貨物,還敢動歪腦筋,看來是不把我月昔莊放在眼裏了?”
紫衣人上下打量了厲天佑幾眼,道:“不過是個跑腿的,哪來這麼多廢話!把貨物留下,回去告訴你家莊主,就說北方好漢欲在貴地樹碼頭立威,說不得也隻有拿貴莊開刀了!”
厲天佑聽對方口氣狂妄,心中火氣勃發,不過他為人精細,不打無把握之仗,師傅“太白神”趙毅就在後麵,還是拖下時間,等師傅來再做分曉,對方看樣子已經把貨船控製,想來不是等閑之人,不過隻要師傅一到,管他是誰,又怎會是師傅的對手。
“看來朋友是架定梁子了,號稱好漢,卻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看來也不過是鼠鳴狗盜之輩!”厲天佑身後的一眾黑衣人又哪知道厲天佑的心思,這幾年他們可是在江南橫行慣了,聽對方語氣混不把月昔莊看在眼裏,比自己還要狂妄,紛紛呼喝起來,若不是莊裏規矩嚴,怕是早有人衝上去了。
紫衣人哈哈一笑:“原來月昔莊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早知道也不拿貴莊來立威了,平白墜了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