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下,前麵的侍衛一擁而入,裏麵傳來一陣驚叫和桌椅碰撞聲,武植慢慢走了進去,身後侍衛亦步亦趨。

容順摟大堂靠門的位置已經被侍衛清出一大片空地,本來擺放在這裏的桌椅橫七豎八的被扔在一邊,十幾個侍衛刀劍出鞘,把店裏的幾人逼在一個角落。這邊的侍衛還在用長刀斧鉞清理場地,桌椅紛紛飛向牆壁,撞到牆壁後又重重落在地上,十之七八被摔的散了架。

武植咳嗽一聲,這些侍衛趕忙住了手,極快的分散開來,讓出一條通路。

“程胖子,老相識又來看你了!”武植笑著走向牆角幾人。

“恩?程胖子呢?”武植一陣掃興,被侍衛刀劍嚇呆的幾人中卻是沒有小胖子程掌櫃。

“程……程胖子?是以前的……的程掌櫃吧?”好半天裏麵才有個夥計打扮的人磕磕巴巴回話。

武植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他!什麼?以前的掌櫃?他把這鋪子賣了?”

“你們是什麼人?”門口傳來一聲清喝,接著就是兵器碰撞聲,從武植聽到喝聲到轉過身的瞬間,門口來人已經都被刀劍加身,反抗不得。

武植轉過頭首先看到的是一地兵器,看來來人不是善茬兒啊,武植一陣偷笑,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店門口七八名男子,除了最前麵一人外每人麵前地下都有件兵器,想來是被侍衛打落的,兩三名侍衛圍住一人,刀劍直指對方要害,顯然若是再有反抗,必然橫屍於此了。最前麵男子身材纖細,手中短劍雖未脫手,卻有四名侍衛長劍牢牢指住,其中一名侍衛喝道:“大膽刁民!放下兵器!”

為首男子咬了咬牙,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砸店傷人?”聲音清脆,正是方才清喝的聲音。

武植打量了他幾眼,不覺啞然失笑,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倒是第一次見到女扮男裝的人,眼前這位可不正是個姑娘,雖然穿了男裝,眼眉似乎也故意畫濃,畫成了兩道劍眉,唇上粘了胡須,但是和電視劇裏女扮男裝的造型逼真度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首先就沒有喉結,神態舉止也是一副女兒神態,再加上她那白皙的皮膚,流動的眼波,可以看出來,她不但是女人,恐怕還是名美女。

“你叫什麼名字?可知道聚眾帶械是什麼罪責?”武植冷冷道。要知道宋代對管製刃器十分嚴格,不但禁止民間私蓄兵器,就連軍人的兵器也要寄存本軍司,出征時方能申請取出。而民間好勇鬥狠之徒多用樸刀,就是村民用來開山種田的工具,所以到真宗年間,民間樸刀也開始實行管製,均要登記造冊。

對麵這幾人手中的兵器或刀或劍,打造十分精良,顯然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之輩。武植當然好奇他們的來曆,更何況武植還有一樁心事未了,那就是“陸家幫”,聽趙佶說,自新的開封府尹陶節夫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搜捕陸家幫,抓了些零零碎碎的外圍潑皮後,就再查不到線索,陸家幫似乎一夜間從京城神秘消失。武植進京後也曾派龍五去打探,京城的潑皮卻大都隻知道陸家幫的名號響亮,至於詳情卻無人知曉。還說很多潑皮在外都愛用“陸家幫”的字號唬人。被抓進開封大牢的就有不少這樣的倒黴鬼。武植見實在打探不到什麼消息,也隻好把這事先放一放。

看到這些手持刀劍的男女,武植心裏活絡起來,像陸家幫這種私幫也許就是所謂的江湖了吧,潑皮畢竟是潑皮,和私幫是兩個世界的存在,又怎麼能打探出人家的消息。武植本來是想等西北事後就和七巧見識下這些走私鹽,違禁物事的幫派,從中尋覓陸家幫的蹤跡,今日適逢其會,對麵這些人很可能也是什麼江湖私幫,或許能從他們身上打探到陸家幫的消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