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捏在手裏的絲線,有些割手……
華夕耀走上前,臉上帶著一片關懷與擔憂:“九歌,你……你沒事吧?”
“沒事!”鳳九歌將手藏回衣袖裏,拳頭握緊,抬起眼睛,故作輕鬆的問華夕耀:“怎的?瞧你這般神情,你也覺得是我沒有容人之量,仗著得了墨非離的心,故意欺負了那琉璃月?”
“不!”華夕耀搖頭,語氣頗為堅定的道:“我信你!”
他想了想,又道:“九歌,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曉以你的性子,你不屑做這種小算計!”
鳳九歌愣了一下,心底越發的難受,華夕耀信,可墨非離不信……
她的麵上卻依然平靜,隻笑道:“嗬!這話倒是好聽,可你這般說話,便不怕我會誤會?”
“誤會什麼?華夕耀像是沒聽明白鳳九歌話裏麵的意思。
鳳九歌便解釋了一句:“誤會你這是想趁虛而入,將牆角再挖回去啊!”
華夕耀聽得這話,卻又目光灼灼的望著鳳九歌,道:“九歌,若是你允了,這牆角,我隨時都怨竭盡全力來挖!”
鳳九歌微微一愣,有些尷尬的笑道:“嗬!不過與你說句玩笑,你可不要當真!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呢,不過就是一朵狗尾巴花,你往後了去,還是多費些心思,去尋那姹紫嫣紅吧!不過~”
她話題一轉,語氣裏含了絲絲難過:“我與你實話說,我現下這心情,還真是有些許槽糕!你們男人,是不是皆是這般——便是再精明智睿,也會有瞎了眼睛蒙了心的時候?”
“這……”華夕耀愣了愣,不知該如何作答,好一會兒,他才道:“九歌,若論眼睛,墨非離那雙眼睛,可是比誰都雪亮,隻是他性子淡漠陰冷,不好相與,我想他其實並非懷疑你欺負了琉璃月,隻是那琉璃月的身子確是病弱,他倒也不能不管她,他不是讓你先去千靈久夜那裏等他嗎?許稍後,他會給你解釋解釋的。”
鳳九歌又輕笑一聲:“是,比誰都雪亮的眼睛,偏生就瞧看不出琉璃月那隻黑心狐狸,卻還當她是柔善的小白兔!”
華夕耀道:“九歌,你不日便要嫁給墨非離了,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久了,總是會有些小的摩擦,你這火爆的性子,亦得收斂些,否則,如今日這般的事情,還會多次發生,這於你而言可沒有好處!”
他說的甚為嚴肅真摯,像是果真一心隻為了鳳九歌考量。
鳳九歌倒是將這話聽進去了,她道:“我謝謝你,華夕耀,我委實沒有打算與你能成了朋友,上一世你我的事雖然已然過去了,然,我終究對你……”
華夕耀的眸光又黯淡了幾分:“是!我知曉!我亦沒有奢望你還能如對待你如今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那般對待我,畢竟是我先對不住你!”
“不過~”鳳九歌卻又忽然輕鬆了語氣,道:“如若往後了去,真能與你成了朋友,我倒是覺得可能也不錯!”
華夕耀的眼睛一亮,臉上浮起驚喜:“這……這是真的嗎?”
“嗯!”鳳九歌點頭。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隻不過與華夕耀做朋友,委實有些困難!墨非離並不歡喜她過多的與華夕耀接觸,而她確也對他比對任何人都多了些謹慎與防備!
華夕耀遂道:“我會努力的!”
鳳九歌笑道:“好!”又道:“我該走了!”
見她轉了身,華夕耀卻又馬上跟上:“可是去千靈久夜那裏?你知曉他住在哪裏嗎?我送送你?”
“不了!”鳳九歌卻道:“我打算直接回去郡主府!你留步吧,不必送我!”
“嗯?”華夕耀站住了:“可墨非離不是讓你去千靈久夜那裏等他?”
鳳九歌又冷哼了一聲,道:“愛誰等誰等,我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等他!便是我這性子要改,那也並非一日兩日的事情,至於現下,我還沒有那等——容人之量!”不僅是容了故意誣陷她的琉璃月,還有罔顧了她的委屈與心情的墨非離!
言罷,鳳九歌果真邁開了大步離開。
華夕耀便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徹底的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他才沉下了眼眸,眼裏迅速的劃過一抹沒有任何人瞧見的陰冷……